这天，恰好是妘暖暖负责的项目召开会议。踏入会议室的瞬间，妘暖暖一眼就瞥见了何领导的下属，也就是她平日里熟稔的兰姐。因着两位领导关系亲近，妘暖暖和兰姐私底下也多有往来。妘暖暖赶忙走上前，热络地唤了声 “兰姐”，随后两人便并肩坐在了一起。
会议开始，众人围绕项目事宜各抒己见。待讨论暂告一段落，兰姐微微侧身，神色关切又带着几分谨慎，轻声对妘暖暖说道：“暖暖啊，你往后可得多留个心眼儿。你们领导私下跟我们何领导念叨，说你每次开完会，都不回单位，直接提前下班，这事儿可得注意着点儿。”
妘暖暖听闻，整个人瞬间僵住，脸上满是不可置信的神情，双眼瞪得溜圆，嘴巴微张，半晌才结结巴巴地回应：“兰姐，这事儿可太奇怪了。在我们部门，开完会不回单位，直接下班，这不一直都是大家默认的习惯嘛。怎么单单到我这儿，就成了过错呢？” 妘暖暖内心如同打翻了五味瓶，委屈、不解、愤懑等情绪交织在一起，搅得她心烦意乱。
一直以来，她都觉得自己虽说在部门里存在感低，但做事也算中规中矩，遵循着大家一贯的做法，可没想到，竟在领导那儿落下了这般不好的印象，这突如其来的 “罪名”，实在让她难以接受。
会议室的日光灯在天花板上投下冷白的光，妘暖暖握着钢笔的指尖有些发紧，此刻因指尖颤抖而失了准头。
"我只是给你提个醒，你们领导上周在茶水间碰到我们何领导，说你总借着开会为由早退。" 兰姐的声音混着空调的嗡鸣，像一片浸了凉水的棉絮贴在妘暖暖后颈上，"特意提到上个月三次项目会，散会后你都没回办公室。"妘暖暖想起上周三散会后，小哲和钱金晶勾着肩往电梯间走，顺口问她要不要一起去商场喝奶茶；想起前月例会结束时，领导对着手机说 "我直接去客户那儿了"，连公文包都没回办公室拿。这些场景像被快进的监控画面在脑海里闪回，每个细节都清晰得可怕。
"可、可大家开完会都是直接走的啊......" 妘暖暖的声音卡在喉间，尾音发颤。她看见兰姐眉心的痣随着点头动作轻轻晃动，突然想起之前领导在部门例会时的项目分工——小哲负责对接技术部，钱金晶跟进客户，连淮丽都有整理会议纪要的分工，唯有她的名字旁边空空白白，像被橡皮擦去的残影，领导说让她机动。
此刻后颈的凉意渐渐漫到脊椎，她才惊觉那些被忽视的瞬间原来早有轨迹。
会议记录本上的字迹洇开，原来在领导眼里，那些默认的 "惯例"，与她这个外人无关。
散会时走廊传来此起彼伏的道别声，妘暖暖望着兰姐转身时晃动的珍珠耳钉，突然想起母亲常说的 "吃亏是福"。她第一次在 "福" 的甜腻里尝出了铁锈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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