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棂间落下淡薄的日光,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去。
暮春的微风和煦,斑驳的院墙外探入一枝红梅,花瓣飘零落下,落在枝萝的肩头和乌发里。
凉声斜卧在小榻上,手中拿着一卷书,枝萝见他眉头微皱,寻思着许是头疼病又犯了,便挪步过去,纤长的指尖触上他的额角,动作轻柔的不像话。
“无碍。”凉声抬眼看了看窗外,神色少见的有些放松和愉悦。
“这天气还不怎么稳,要小心着些身子,”枝萝神色颇有些无奈,语气却掩不住的担忧,也不难看出,她此时心情是好的。
“我泡了茶,今早采的竹叶,有安神的作用。”
香炉里的烟徐徐的升腾弥漫开来,在其中凉声开口,声音凉凉柔柔的,“阿萝,你道,我,能活多久。”
听到他的称谓,枝萝有一瞬间的闪神,多久未听到他称它‘阿萝’了。转念间笑道,
“公子长命百岁。”
“呵,”凉声冷笑一声。
“威逼利诱,生而为人,必有软肋。”他眯眯眼,“总有一样,让他一如彀中,永不翻身,万劫不复!”
一身素白的衣衫散发的锋芒令她坐立难安,手不自觉的顿了一下。他的心思究竟有多深,枝萝不敢想,亦不愿道破。
只低低应道,“这赌局,他们一定会进的。”
我会助你的,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保护你,所以,所以呀,我的小公子,你能不能笑一笑呢?看你如此,我的心好痛。
院中的小池塘里荷花开了,灼灼其华,淡淡的香味被风吹散开来。穿过抄手游廊,那小亭中,两人正在对弈,相对无言,只有啪嗒啪嗒棋子敲落的声音。
许久,未见枝萝走下一步,他抬抬眼皮,却见那女子竟托腮睡去了,许是太累了吧。睫毛颤颤的如欲飞的蝴蝶。从那时到如今,竟是过了这么久了。她给她撑起了一片天呢。
凉声抬手贴近她的脸,却并未接触,只在空气中轻轻画着,描着她的眉眼和轮廓。
风吹动枝萝散落在额前的碎发,轻抚过凉声的手指,痒痒的。
“阿萝呀,阿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