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看到顾京的墓碑，简单的百合花束，碑前放置几盘糕点。
“文学老师还真是拿捏了她的喜好，连她喜欢吃什么都知道，我这个发小真是个透明的，什么也不知道，还觉得自己把她保护的很好。”
“就连我当初明明碰见了裴成泽，却没有跟着上楼。”
妻子没有说话，她发现，这个石碑上，没有顾京的照片。
“阿珩，你可以描述一下，顾京她长什么样子吗？”
“以前我和她去影楼拍过照，后来因为母亲不相信是李书珩玷污了顾京，把那些照片剪了扔了。”
妻子放弃了，她不知道顾京的一生，也不知道顾京为何而死，她觉得可悲，为什么这个女孩这么轻易地放弃了活着。
“你们是谁！”
贺老师刚下班就跑过来了，他每天下班都要在顾京的石碑旁待上一小时，轻声细语，仿佛顾京不是他的学生，而是亲女儿。
也对，顾京如今确实已经是贺老师的女儿了，手续已经办好了。
“老师，我们就来看一下。”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穆珩同学。怎么，顾京死的时候不见你，顾京需要帮助的时候不见你，庭审的时候也不见你，这三个月来，你何曾来见过顾京？”
贺老师抱着新鲜的百合花，还有一碟新鲜的糕点。
“好孩子，你别理他们，今天该读哪里了？哦，该讲社戏了。好孩子，吃点东西，听故事，然后闭眼乖乖睡觉哦。”
仿佛顾京还在世，仿佛顾京正趴在贺老师的大腿上吃糕点，仿佛顾京已经闭上眼睛听贺老师讲故事慢慢入睡。
心酸的温馨，妻子转过了头，她刚刚仿佛看到，一位父亲，温柔地抚摸着女儿的头，捧着一本《狂人日记》，一字一句念给女儿听。
“阿珩，我们走吧。”
穆珩看着贺老师的样子。
“贺老师，顾京已经死了，她听不到了！”
妻子皱了皱眉，她不明白为什么穆珩的情商这么低。
她以为自己嫁给了一个好男人，没想到社会并没有磨平他的棱角，他依旧没有学会情商，或者他根本不知道情商是什么。
这句话显然是激怒了贺老师。
“你真当我不知道？你明知道裴成泽会伤害顾京，你为什么不制止！”
“你不也知道？你不也没制止成功？你又有什么理由来指责我？”
“我帮死去的顾京找律师打官司，我帮死去的顾京将李书珩和裴成泽绳之以法，我帮死去的顾京打理前前后后所有的后事，没有葬礼，没有照片，只有一个小小的石碑。当初证据不足我就疯狂找证据，你呢？吃香喝辣上班娶妻，你生活的好好的，可是顾京呢！她怕冷，我把她的骨灰供起来，放在温室里。她怕脏，我每天都会擦一遍那个骨灰盒，每天都会去打扫那个温室。你什么都没有做，你什么都没有参与，你又是站在什么立场来指责我的？”
穆珩不知道为什么他会这么生气，回去后他和妻子不合，吵架冷战，穆妈妈出面才勉强和好。
妻子依旧觉得穆珩有问题，也许，她父母真的看错了人。
“阿珩，我觉得，还是你的问题。你什么都没有帮到顾京，甚至连后事都不参与，你确实没有理由去指责那位老先生。还有，那位老先生对顾京表现出来的是父爱，是爱女心切，疼之入骨。我在想，他也许真的想过，顾京会满脸幸福地趴在他的大腿上，听他讲《狂人日记》。你不应该打扰他，这是他的梦，也是他无法实现的念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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