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珩看着妻子收拾东西，说是要回娘家一趟。
“要走把我也带走。”
“我回去就跟我妈说这事，你看她会不会支持我们离婚。”
“不是，我们不是和好了吗？我就是头脑发热一时口快。”
“你还在为自己的过失找借口，你这人是怎么当上人事主管的，这么没有眼力见，一点也不懂什么人情世故。那位老先生比你还懂顾京，你没有去看顾京一次，你还好意思口出狂言指责那位老先生，我都觉得羞愧。”
“我……我那也是太关心顾京了，我工作太忙了没去看望她。”
“工作太忙？你工作忙为什么有时间陪我而不是去见你死去的妹妹？你工作忙为什么有时间和我睡觉而不是去看伤害你妹妹的坏人的庭审？请你妈另请贤妻，恕我不奉陪了。”
穆珩想到顾京被李书珩玷污的那日，他还抱着瘦小的顾京，站在顾京的那一边。
然后，顾京就跳楼了。
一切都是那么的造化弄人。
“你们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吵架呢？你不知道让步吗？”
“妈，你别说了。”
互联网有记忆，不代表人就有记忆，他们只在乎明星的糗事，明星大大小小的生活。
这天啊，终于有人突然提起顾京。
“有谁还记得那个，跳楼的女孩？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据说是死了，毕竟十九层呢，跳下去肯定活不了。”
“她发生啥了，有啥想不开的？”
“据说是被男朋友家暴辱骂一年，还找人玷污她。”
“这男的怎么这么恶心，坐牢了吗？”
“好像玷污的那个判了十年，她男朋友判了25年，据说还存在证据造假，是数罪并罚嘞。”
“啧啧，这男的怎么有脸活下来的，我要是他父母，早就没脸苟活了。”
“但是被判再久，这女孩也活不过来。”
顾京跳楼的那会儿，她被骂的很惨，而事情被挖掘出来之后，她被拥护着。
贺老师依旧在顾京的小石碑前坐着，给她讲《狂人日记》，每天都讲，重复了也要讲。
因为这是他无法实现的念想，他只能在梦里看到顾京对着他笑，和他的儿子一起快乐长大，和他的儿子相爱。
“你说，鲁迅先生想要让我们摆脱冷气，为什么现代人反而还是那样。”
“小京子，老师现在是你的父亲了，真想听你喊我一声爸。”
监狱。
“你来看我做什么？来看我笑话？”
穆珩不知道裴成泽经历了什么，就算浑身都是伤，却也只是轻伤的样子。
“顾京死的那天，你在干什么。”
“我？呵，这重要吗？”
“你在干什么？”
“当然是在楼下看戏，还能干什么？”
穆珩定了定心神，他现在被妻子的父母强制离婚，他不再是人事主管，而是一家酒店的服务员。
“裴成泽，她现在是贺老师的女儿了。”
“嗯，然后呢？”
“贺老师每天都会给她讲《狂人日记》。”
“有话快说。”
穆珩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对于顾京，实在是太疏忽了。
难怪，难怪，难怪顾京对他冷漠，对裴成泽反而特别热情。
他缺少在顾京身边的陪伴，该有的陪伴，他都没有做到。
“我走了。”
穆珩不知道该怎么办，还好今天他休班，他去了一家中餐厅，透过窗户，看着来往的路人车辆，他很冷静，冷静的仿佛年幼时好声好气对顾京说话的不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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