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手续办完了,十年前还有什么离婚冷静期,如今已经没有了。
也许法律已经知道了离婚冷静期的坏处,也许法律知道了离婚冷静期对婚姻来说并没有太大的帮助。
也许在得到了那么多家暴的反馈后,在得到了那么多抗议之后,这十年来的改变太大了,大到穆珩根本没有接住。
前妻的冷漠,新人的接纳,穆珩都一一接受了。
他在冷静中慢慢地成长,却依旧抚平不了当初对顾京的疏离,对顾京没用的帮助,也许顾京一直是他心中的一根刺,是让他最能长记性的一根刺,让他能够幡然醒悟的一根刺。
顾京是他的妹妹,是他的发小,也是他的意难平。
他为没有帮到顾京而自惭,他为当时对贺老师的指责而羞愧。
监狱里,裴成泽第一次见到顾京的父亲时,他还是以暴制暴,用暴力的手段打死了一个囚犯,据说,他被判了死刑。
他一开始是无期徒刑,而现在,他即将上刑场。
“这是我最后一次见到顾京的父亲。”
“顾京有这样的父亲还真是可悲。”
“我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才变成这样的。”
“还能是因为什么?赚不到钱还不能很痛快地打死人,打死了人还要被法律束缚,他觉得不痛快,他以为进了监狱就没人管他了,他就变本加厉用暴力发泄情绪,没想到,一时冲动,让自己从无期变成了死刑。”
裴成泽没有说话,他觉得顾京的父亲年轻的时候一定很帅,顾京有三分像他,眉色深,一样是双眼皮。
“想顾京了?”
“男人不都这样?失去了才知道对方的好。”
“呵呵,确实。”
随着一声枪响,顾京的父亲轰然倒地。
按理来说,他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他们趴在草里,偷偷看着。
“走吧。回去晚了会被发现的。”
两人也是自以为没被发现。
当然,狱警在食堂也没有指名道姓,只是让他们不要多管闲事。
饶了他们一次。
贺老师每天都在打扫那个温室,一天一次,生怕出现一只蚊虫打扰安睡的顾京。
“请问,贺老先生在家吗?”
是穆珩的前妻,贺老师的妻子见她用了尊称,便没多想,以为是贺老师曾经教过的学生,便让她进来了。
贺夫人给她倒了杯茶水。
“您稍等。”
贺夫人去那个温室。
“外面有个女孩儿想见你。”
贺老师对着顾京的小石碑说等他回来再讲。
贺夫人虽然觉得他有些魔怔了,但也没有阻止,其实他明明知道,顾京听不到他讲《狂人日记》。
“是你?”贺老师看她坐的端庄,便知道也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女儿,教育肯定不会太差,只要没有公主病就没什么事。
“我想见见顾京。”
“她睡着了。”
“我不会出声。”
贺老师看了她一眼,点点头,起身示意让她跟过来。
“其实我知道,你跟穆珩不一样,他读书不认真,他的情商没有得到很好的教育,不会像你一样,端庄得体。”
“您夫人也是,端庄优雅。若顾京能够得到她的教育,想必不会比晚生差。”
也是贺老师爱听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