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昱璋发现，他对于父亲的帮助是少之又少，他并不知道原来顾京对他来说是那么重要，影响力那么大。
他的父亲向来沉稳，雷厉风行，一丝不苟，他从未见过父亲脆弱的一面，他教过很多女学生，但那些女生觉得他教书方式不好。
他的父亲做不到温文尔雅，但明明当年的气质那么好。
当年的气质温润如玉，会唱戏，会弹琴，会朗诵，声音洪亮清晰，而现在，与颓丧的他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贺昱璋才发现，他父亲第一次捧在手心里的女学生，没有照片，也没有黑白照。
温室里没有，墓园里也没有。
为什么会有女孩可怜到没有一张照片的地步？
“她特别乖，她从来不哭不闹，我没有见过她犯错，没有见过她掉一滴眼泪。高中那会儿，所有同学都在努力学习，裴成泽以学习为目的骗顾京，称一起学习，一起努力考同一所大学。顾京明明不是一个很容易上当受骗的人，她为什么要信裴成泽？那个人就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大骗子！他父亲都嫌弃鄙夷他！裴成泽的父亲藐视他，不屑他。他的父亲根本就没有想过他的儿子竟然会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
“其实我早就知道了，裴成泽他根本就不屑于文学，他根本就没有把心思放在文学上面过，他根本就不爱顾京。我是老师，是全校唯一偏爱顾京的老师，为什么啊？顾京她不相信我，她相信一个不孝子！小京子，你告诉我，你不喜欢裴成泽的对不对？你是不是不爱他？我现在是你的父亲了，你告诉我好不好？我现在可以天天跟你讲你最敬爱的鲁迅先生，我可以天天跟你讲历史，你不要再想裴成泽了好吗？”
贺夫人让贺昱璋先出去。
“乖，顾京肯定不会爱上裴成泽的，我们先去吃饭好不好？乖。”
熟悉的味道，让贺老师平复了心情，他像个孩子一样哭闹，顾京父亲的身份，是他经历了无数的言语攻击才换来的。
这一晚上，贺老师都在念叨着顾京，贺昱璋不怪顾京抢了父爱，他知道，顾京的原生家庭已经够缺爱了，他要是连这点都满足不了死去的顾京，那他就是网络上的那批人了。
贺昱璋打开微博，顾京的事情已经平息了，以裴成泽坐牢而告终。
没过几分钟，他发现顾京的热搜有更新。
“这事儿好蹊跷啊，女方会不会根本没死啊？”
“这事儿怎么说？”
“你想想啊，万一那个时候掉下来的不是她呢？万一是她造假的人偶或者是替死鬼啥的呢？”
“但是消防员啥的都上天台了，应该不可能吧，消防员他们总该不会造假吧？”
“不是说消防员还没到顶楼她就跳下来了吗？”
“也许是女方在受到男方长达一年的家暴，怀恨在心，想要报复。我还是觉得男方判25年判太多了。”
“法官就这么判的，咱总不能上法院帮男方上诉吧？”
“所以蹊跷啊，男方只是家暴，怎么可能要判25年？”
“不是说男方是数罪并罚吗？”
“那几个罪哪能判到25年哦，我问过我的律师朋友了，他说男方顶多就判10年。”
“真的假的啊？”
贺昱璋气的有些发抖，他看着那一条条不断更新的评论，他竟然没有勇气去反驳任何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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