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头，面无表情，满脸泪水。
视线昏暗，一路未曾注意。
第一次见到她在警局报警时，未曾哭泣，不雅视频传遍学校，未曾哭泣，被碾在泥泞里的药也要吃，忘记量大不幸差点丢命，未曾哭泣，被继续校园暴力，还回复他的电话“没有”，未曾哭泣。
如果不是项琪失踪过一段时间，他回到学校调查，刚好路过她被以严依依为首的一群人霸凌。
受到的暴力不能以牙还牙，因为寡不敌众；受到的暴力不能找正义申诉，因为变本加厉；受到的暴力无法让人逃脱，因为无孔不入。
他想起她露出信任的笑容。
想起那句：“总有公平。”
哪有什么公平，精神上的折磨摧毁一个人难道不算杀人吗？
她哭了。
眼底的失望刺痛到了陈安。
“陈警官，你救不了我的。”
被赋予信任与希望却输得一塌涂地，失望都想要隐瞒，怕伤害了人家。人性的善意在做苦苦的支撑。
“白汐，如果，你信我，最后一次。”
烧烤铺传来一阵阵吆喝声，烧烤架呛人的青烟缓缓升空，小桌小凳上的人们聊八卦，吐苦水。
陈安和往常一样路过，几句嗓门大的不免传到耳里。
“这种人就不配有对象，不配结婚。后代？该让那种人后代无……”
越来越远，声音淡了。
六根清净。
陈安习惯地继续想着案子，云航的身世，白汐的措辞……
“还记得染色问题的步骤吗？”
对各种可能发生的情况进行分类。
那就是换一种角度。
角度。
角度。
以嫉妒为延伸，还能引发什么角度？
后代？
如果是……
陈安冒出一身冷汗。
四月廿三，离小满仅过了一天。
陈安的猜想是正确的。
凶手与当年云航母亲的案子有联系。
案子进入白热化状态。
白汐这边安心上课。
“吓死我了，白汐，我还以为你真的要去坐牢了，你这么善良，幸好，原来是那个变态凶手找你当的替罪羊！”
白汐没有神情，淡淡开口。
“谁是网外人，谁又是网中虫，谁又说得清呢？”
“白汐。”
白汐手上还在演算，别脸看了她一眼，示意她说。
“有时候，我真的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白汐面无表情，轻轻嗯了一声，好似没有听见，眼中只有这道题。
“我从来都猜不透你。”
五月初八，芒种，高考。
芒种，正值南方种稻与北方收麦之时。一“收”，一“种”，有种，才有收；种好，才能收好。一年一度，更迭变换，不变的是丰硕和希望。
熙熙攘攘的学生踏入考场，完成人生中的一次大收种。
提笔进场，落笔解放，三天时间转瞬即逝。
其它同学高高兴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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