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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庙祝之死

苍洱恩仇

  回到寨内,魏明别了众人,大步走回房间,舍月一路跟随其后,进屋后,为魏明重新敷了药,魏明见左臂伤口恢复不错,就只是运气时,胸口隐隐作痛,本想离开枯木寨。然后找贼人报仇,转念一想,此时离开,黄毅在几天后的擂台上赢了,舍月必将嫁给他,要是被柳元庆赢了,舍月的处境更糟。看着正在为自己敷药的舍月,仿佛明天便要被柳元庆和黄毅抢走一般,有些于心不忍,转念一想,蒙舍昭人才济济,说不定被哪个少年英雄夺魁,也是一桩美事,不如留下来看看再说。

  舍月敷完药,深情的望着魏明,魏明见天色渐晚,道:“你今天累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舍月撇撇嘴,两行泪水夺目而出,道:“我不知道六天之后会嫁给谁,我的婚姻半点不由我做主,既然没有了选择的权利,能不能让我多陪你一会。”说罢,一把抱住魏明,魏明不忍拒绝,舍月靠着他的肩,泪水顺着他的脸颊留下。

  舍月哭了一会,转过头来,苍白的脸颊带着两行泪痕,更加显得楚楚动人。拉拉魏明的手,撒娇道:“恩公哥哥,不如你带我离开这里,我们一起远走高飞。”

  魏明道:“我是个无家可归的叫花子,自己都养不活。何况,你要是走了,比武招亲就办不了了,柳元庆会为难枯木寨的。”

  舍月哭道:“为了枯木寨,那是不是就该葬送我的幸福?是不是就该让我嫁给我不喜欢的人。”

  魏明安慰道:“妹子不用着急,待比武招亲之日,想必会有更优秀的少侠出现,到时候你一定能觅得良人。”

  舍月摇了摇头,道:“我要嫁给一个我喜欢的人,而不是要嫁给一个未曾谋面的人。”说罢,呆呆地看着魏明。

  魏明见夜幕降临,明月已经升起,便起身送舍月回去,二人走到舍月家门口,舍月拉拉魏明的衣袖,轻声道:“你跟我进去,我一个人怕。怕……”

  魏明微笑道:“傻姑娘,别怕,我就在你对面看着呢,那个畜生不敢来了,他要是再来,我便打断他的腿。”舍月露出笑容,在他脸上亲了一下,快步跑回家去。

  魏明在门外站着,见阁楼上亮起烛光,舍月打开窗户,对他招了招手。魏明笑了笑,快步离去。

  回到屋内,躺在床上,却久久不能入眠,脑海里时而出现牟全大哥惨死的模样,时而出现舍月迷人的笑脸,心乱如麻。便走出门外,见外面月光洁白如纱,寨民大多已安睡,偶尔传来几声犬吠。本欲一走了之的他,又怕舍月嫁给黄毅或者是柳元庆,而误了她的一生,不忍离去。

  借着月光,顺着石板路走了一会,抬头望望天上的月亮,提了口气,大步跃到屋顶之上坐下来,不远处正是舍月的阁楼,舍月窗户紧闭,窗户的牛皮纸上透出丝丝烛光,想必是还没休息。山上飘来阵阵花香,轻轻一闻,十分的惬意。

  魏明担心黄毅在此骚扰舍月,欣赏月色的同时,时不时的看看不远处的阁楼。这时,犬吠声更紧,东南方有两个黑影闪过,向本主庙方向飞奔过去,魏明来不及多想,从屋顶跃下,跟在其后,不一会儿就到了本主庙外面,黑影在墙外停住,魏明躲在树背后,黑影确认四周没人,施展轻功跳了进去。

  魏明轻轻走到门口,从门缝里望去,借着月光见两个黑影快步走向厢房,魏明暗道:“这厢房内可住着庙祝,难道?”想毕,绕到庙宇背后,提了口气,跃到屋顶,顺着瓦楞来到厢房顶上,轻轻揭去一片瓦片,魏明透过瓦楞望下去,里面一片漆黑。

  黑影点亮火折,庙祝已被惊醒,大叫道:“你们是什么人?深夜到此要做什么?”

  黑影道:“今天细奴逻他们到庙里发现了什么?你们说的金刀和宝物是什么?快说?不然要了你的老命。”

  庙祝被吓一跳,声音变得颤抖,道:“小老儿真不知道二位所说的金刀和宝物为何物,要是知道的话,自当告诉两位英雄。”

  另一个黑影道:“少废话,今天我明明看着他们进来的,来了很久后,他们把你从里屋抬了出来,你一直口口声声说什么金刀宝物的。”

  庙祝一愣,微笑着道:“二位,何必如此戏弄老夫,如此破庙,能有什么金刀和宝物?”

  黑影冷笑道:“少跟我装糊涂,今天一早我就跟踪那小妮子,他们一行进了本主庙后堂,很久后才出来,把你抬出来的时候,我听得清清楚楚,你就是这么说的。看来,不让你吃点苦头,你不知道我们的厉害。”说罢,从腰间取出一把牛角小刀,在庙祝脚上划了两刀,庙祝痛得眼泪直流,叫到:“你们杀了我得了,这破庙哪来的什么金刀宝物。”

  魏明在屋顶上面听得真切,只觉得这声音很熟悉,仔细一想,差点惊出声来,这明明是黄毅的声音,难道他谎称在家装病,其实是跟在我们后面,撞见了我们的秘密。

  另一个黑衣人问道:“你没听错吧?真是这么说的?”

  魏明一听,这声音也熟悉,像是黄毅父亲黄越的声音,不错,就是他。

  黄毅道:“没听错,那小妮子喜欢外人,我今天装病,一直跟在他们后面,见他二人一路上卿卿我我、扭扭捏捏,着实恶心,进了这本主庙内堂后,我便一直在屋顶躲着,这老东西被抬出来后,就一直说什么孟王金刀,还有什么关内宝物的,孩儿准备靠近听真切些,又怕被那蒙舍昭的牛鼻子老道听见,只得一直躲在房顶上,待那群人走后,才得以通报父亲。”

  黄越接过黄毅手中的尖刀,在庙祝脸上比划了几下,道:“老东西,要命的话就赶紧说,什么金刀宝物的?”庙祝瞪了黄越一眼,一口浓痰从口中喷出,黄越躲闪不及,正中鼻梁,登时勃然大怒,骂道:“不识时务的老东西,今日送你去见阎罗便是。”一刀刺向庙祝心口,魏明在屋顶看得真切,用内力掷出一块瓦片,正中黄越手腕,黄越吃痛,小刀掉在地上,黄毅叫道:“屋顶上有人。”两父子跳出厢房,从院子跃上屋顶,魏明未等二人站稳,嗖嗖又是掷出几块瓦片,片片正中黄越父子,打得二人哇哇直叫。

  二人顾不得被瓦片击伤,大步跃到魏明跟前,黄毅惊叫道:“是你!”黄越喝道:“管他是谁,今天晚上必须杀了他,否则咱们俩就暴露啦。”说着,从腰间拔出一把钢刀,劈头盖脸的向魏明砍过来,黄毅也没闲着,拔出钢刀直攻魏明下盘。魏明使出一招“上行下效”,双手化解了黄越的招式,双脚避开黄毅的钢刀,双脚黏住瓦片,不时踢出,黄氏父子又被打中了几次。三人在屋顶上过了四十多招,黄越眼见不低,虚晃一刀,拉着黄毅从屋顶跳下,向着寨子外面疾奔而去。魏明因挂念庙祝伤势,并未追赶,从屋顶跃下,转进厢房,见庙祝直挺挺的躺在床上,将手指凑到鼻孔,已然没了呼吸。转到后堂,见柜子依然摆放在那,泥土还在,洞口显然没人动过,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正欲离去,门外想起了紧急的打锣声,有人在门外大呼:“抓贼啊,大家快来抓贼啊”。心中一震,忙冲到大门口,打开门一看,见黄氏父子手持火把和锣,边打锣边大喊:“大家快来抓贼啊,都出来抓贼。”很多寨民揉着蓬松的眼睛,从寨子里围了过来。黄氏父子拦在魏明前面,骂到:“表面上是个英雄,其实是个贼,当初你救了二少爷和三小姐,是不是就想混进我们枯木寨?”

  魏明一愣,暗道:“糟了,没及时离开,现在被人冤枉成贼了。”骂道:“你黄氏父子要不要脸?你们才是贼,怎么就冤枉我了呢?”

  黄越骂道:“呸,你这贼子,竟然还狡辩。各位乡亲,我今晚起床撒尿的时候,看到这家伙鬼鬼祟祟的朝着本主庙去了,就一直跟在后面,来到庙门口,看到他使轻功跃了进去,定是干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我才来通知大家抓贼。刚刚大家都看到你从里面出来的,说吧,你进去干什么?”

  魏明冷笑道:“黄教头,你这招贼喊捉贼使得不错,这瞎话说得也不错。”

  黄越对着庙宇大门张望了几眼,大叫到:“为何迟迟不见庙祝老人出来?不好,难道庙祝老人惨遭不测?”

  黄毅一个箭步冲进厢房,魏明紧跟其后,一道寒气闪过,黄毅袖中射出一银针,正中庙祝心口,魏明不禁吸了口凉气,暗自骂道:“这两贼子,果然阴毒。”黄毅扑在庙祝身上,见庙祝已没了呼吸,嘴角露出一丝阴险的笑容,随即大哭起来,指着魏明骂道:“你好卑鄙,连个七十多岁的老人也不肯放过,他哪里得罪你了,你为何要下此黑手?你劫财便是,有必要取他性命吗?”寨民手持木叉,镰刀,将魏明团团围住,叫到:“杀人偿命,打死他,别让他活着离开枯木寨,还庙祝老人一个公道……”

  正说着,舍仓、舍月、细奴逻、清虚道长、舍必迦、舍必隆等人亦然赶到,见如此情形,舍必隆喝道:“拿下。”几个随从手持利剑架在了魏明脖子上,魏明暗道:“我若离去,恐除了清虚道长外,没人可以拦得住,但我若离去,岂不是真背上了杀人劫财的骂名。随即束手就缚。舍必隆将魏明押进正堂,村民尽皆散去。

  魏明双膝跪在正堂,侍从点上火把,将正堂照的如白天一般。舍必隆骂道:“老夫念你救了小姐和少爷,好意留你在寨内养伤休息,你却到我本主庙行窃,还杀了庙祝老人,如此恶行,就该明日被处死,你还有什么话说?”

  黄越骂道:“寨主何必和这贼人多说,不如现在就将他推出去砍了,以正寨规。”

  魏明见黄氏父子一脸得意的看着他,冷笑了几声,便将夜间发生之事从头到尾细说了一遍,却隐藏了密室之事,黄氏父子听罢,登时破口大骂道:“无耻贼子,一派胡言,竟然重伤我父子二人,明明是我们跟在你后面的,现在你却栽赃我父子是贼。”

  细奴逻道:“听魏明兄弟之言,似乎是和黄氏父子交过手,既然如此,身上必定有伤,请二位不妨脱去上衣,让大家证实一下。”

  黄越一听,笑着说道:“少昭主好不知礼,叫我父子二人在此脱衣验伤,是不是就听信外人的一面之词而怀疑我父子二人?我黄氏父子的衣服可不是说脱就脱的。”

  细奴逻堆笑道:“哪里哪里,只是证明一下二位的清白。”

  黄毅道:“爹,脱就脱,反正又不是我父子二人所为,怕什么。”说着,解除上衣,露出赤裸裸的上身,身上果然没有一点伤痕。黄越跟着解开上衣,身上也是一点伤痕也没有。

  魏明见状,心中暗道:“没理由啊,他们刚才明明被我的瓦片击伤过,怎么会没有伤痕呢?”

  舍必隆大怒道:“无耻贼子,你杀我庙祝,竟敢还诬陷我族人,实在是可恶之极,来人,拉出去砍了。”侍从上前,正欲带走魏明,细奴逻忙阻止道:“寨主息怒,这位小兄弟舍身救下二公子和三小姐,今日虽是在寨子里杀人,恐怕是另有隐情,待查明后公告六昭,让众人知晓,以免无知之人笑话寨主恩将仇报。”

  黄越道:“少昭主休要多言,今日包庇这杀人重犯是何意?难道和这人有关联不成?”

  清虚道长笑道:“这杀人之人确是可恶,可不知和黄兄有何深仇大恨的,不待事实真相查明,今晚就要取人家性命。”说罢,走进黄越,双手扶向黄越右臂,按使内力,黄越经不住,竟差点跌倒。

  清虚道长笑道:“黄兄小心呐,岁月不饶人,你这还没到不惑之年,身子骨可就虚着了。”黄越脸一红,暗道:“这牛鼻子老道竟然用这种方式试探我,看来底细已被人知晓。”细奴逻看得明白,黄越若不是带伤,又怎会经不住清虚道长的内力,心里越发怀疑。双手一揖,道:“寨主,此事能不能先缓一缓,待比武招亲后再做定夺,若此时贸贸然杀了他,白事红事交替,也不吉利。”

  舍必隆道:“也罢,就先行关押,待比武招亲之后,定宰了他。”

  枯木寨内民风朴素,路不拾遗,夜不闭户,平时也没什么牢房,侍从将魏明缚上绳索,押至舍必隆家的羊圈内,用捆牛的铁链拴在魏明脚上,地上铺满了干草。魏明每天在圈内和羊一起睡,侍从每天都会过来送吃的,一个面饼一碗汤。舍月每天都会过来看他,为他敷药,时不时的还给他塞只鸡腿。舍月也曾问起那天晚上的事,魏明总是笑着不语,看到舍月日渐憔悴的脸颊,魏明心中隐隐作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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