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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八拜之交

苍洱恩仇

  这天,魏明躺在草上,心想明天便是比武招亲的日子了,如若这傻丫头择得如意郎君,我便被黄氏父子砍了也没什么遗憾的了,大不了下去陪大哥大嫂,还有牟娇儿;若是这傻丫头被逼要嫁给柳元庆,或者是黄氏父子,那我就带她离开这里,然后为她择得良人,我再寻找仁丹珠和鸠丹增报仇。心意已定,摸了摸脚上的铁链,几日来,自己用内力已将铁链拧开一个口子,随时可以解开逃走。随后盖上干草,正要准备睡觉。

  一阵脚步声传来,细奴逻、清虚道长和舍仓兄妹来到跟前,舍仓笑嘻嘻道:“怎么样?这牢里的饭好吃吗?和羊儿一起睡觉暖不暖和?”魏明微笑道:“要不,你来试试?”舍月骂道:“你俩别闹了,我们这次来,是放你出去的。”

  魏明满脸诧异,道:“为什么放我出去?”

  舍月笑道:“你可要好好谢谢细奴逻少昭主。”

  细奴逻摆摆手道:“小事,小事。”

  清虚道长笑道:“我们刚开始也以为是你小子打金刀的主意,后来我们看出黄越父子和你交过手,还受过伤,他身上的伤痕应该是涂抹了某种药膏才能掩饰过去,我和少主后来赶到本主庙,见洞口封存完好,屋顶有打斗的痕迹,排出了你惦记金刀的可能,我们再对庙祝老人验伤,发现他应该是死于惊吓,至于心口那枚有毒的银针,应该是死后才射进去的,毒素只停留在伤口周围,未向他处扩散。”

  舍仓拌了个鬼脸,道:“那银针是不是你射的?”魏明瞪了他一眼,道:“你不相信我吗?”

  清虚道长接着道:“那银针上的毒,名叫见血封喉,是傣邦才有的东西,这位小兄弟一看就是中原人士,怎会有那玩意儿。”说罢,冲着魏明笑了笑。

  舍月兄妹诧异道:“你怎么会知道他是中原人士?”

  清虚道长道:“这个嘛,贫道阅人无数,其中之道,不便细说,你问他便是。”

  清虚道长接着道:“鉴于种种疑点,我相信小兄弟的为人,绝不可能杀了庙祝,反而是黄氏父子恶人先告状,于是少主便和寨主求情,并以孝子身份为庙祝办理了后事。寨主允诺,暂不杀你,待查明真相之后再做定夺。你小子这次要好好请我和少主喝一顿。”

  舍仓道:“恩公是为了救我兄妹而受伤,在此养伤之际,竟又逢黄氏父子诬陷,这顿饭我来请便是。”说罢,转过头,咬着牙骂道:“这天杀的黄越,当年饿晕倒在我寨子门口,我爹救了他,还让他做了寨子里的拳师,负责教年轻一辈习武,没想到竟然做出这样的事。还有黄毅,这么多年来,我把他当兄弟,他竟然这般对待我的恩公,简直狼心狗肺。”说罢,比比手,侍从取来钥匙,将魏明手上、脚上铁链打开,众人走出羊圈,来到一间屋内,侍从掌灯,摆上酒菜,众人喝酒吃菜,好不畅快。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细奴逻端着杯子道:“我细奴逻这次来到枯木寨,和二位兄弟也算是一见如故,你看咱们仨岁数都差不多,不如结拜为异性兄弟如何?”

  魏明有些惶恐,道:“难道少昭主就不怕我是坏人?”细奴逻笑道:“虽然和小兄弟结识也就那么几天,小兄弟从吐蕃人手中救下舍仓俩兄妹,又斗败黄氏父子,可谓是英雄出少年,如果是坏人,当天晚上那些侍从又怎能困住你,你早就跑了。”说罢,哈哈大笑。

  清虚道长接着道:“最可惜的是,暂时没有足够的证据,没能将黄氏父子扳倒。”细奴逻笑道:“道长不必担心,他父子二人迟早会露出破绽的。”

  舍仓让侍从摆上香案,和细奴逻、魏明一起跪下,魏明说不上来自己的生辰,细奴逻大舍仓两岁,排行老大,舍仓最小,魏明排行老二,三人持香,跪拜天地后发誓:“细奴逻、魏明、舍仓在此发誓,从今结成异性兄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发誓结束,重新做回桌边。

  舍月道:“黄氏父子狼子野心,明日的比武招亲,我生怕……”

  细奴逻明白了她的心思,道:“二弟,哥有个心事,想请你成全。”

  魏明道:“大哥的事就是兄弟的事,大哥讲便是了,兄弟一定效劳。”

  细奴逻指着舍月道:“这妹子也是苦命之人,三月大便死了娘,现在被柳元庆看上,好不容易让柳元庆答应比武招亲,可是这寨内黄氏父子的武功是最好的,我虽然也修书回去,让其他寨子里未婚的青年都来参加,但就怕黄毅父子或者是柳元庆赢得比赛,而误了舍月妹子的终身。”

  舍月低着头,时不时的抬起头看着魏明。

  魏明沉思了很久,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在心底里,他还是很喜欢舍月的,他也担心舍月嫁给柳元庆或者是黄毅而误了一生,可是,一想到这几年的经历,他便充满了惶恐。鼓起勇气道:“大哥,我是个不详的人,自小便是个孤儿,被师父捡回家当亲生儿子一样,十六岁那年,师父也死了,我逃命到了西洱河部落,饿晕在了大哥家门口,被大哥大嫂收留,一年前,大嫂被杀,侄女被掳走,大哥也变得疯疯癫癫,我一路追杀掳走侄女之人,到了金江边,侄女被贼人丢入金江,我在江边找了半年,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只得回到西洱河,撞见三弟那天,大哥也被贼人杀死,我虽然救了三弟和舍月,但来到这枯木寨以后,就发生了这么多事。”说完,两行泪水夺眶而出。

  舍月掏出手绢,含着泪为他擦干泪水,魏明接着道:“小弟本想再回西洱河部落,寻找真凶,为大哥大嫂报仇雪恨,可这几天也是担心舍月妹子。但我是个不祥之人,凡是我身边的人,都会发生很多事,导致很多不好的结局,我又怎敢跟舍月妹子在一起?”

  舍月一听,哭着抱住他的手臂,道:“不管,我就是要和你在一起,今生今世,你去哪,我就去哪,死也要做你的人。”

  魏明拉开她的手,问道:“难道你就不怕吗?”舍月哭着摇了摇头。

  清虚道长道:“枯木寨在蒙舍昭和蒙巂昭之间,属于蒙舍昭的边陲,将来你在枯木寨生活,可担负训练寨民的任务,挡住蒙巂昭的侵扰。若此寨落入别人之手,蒙巂昭便可大军压境,直取巍川。”

  魏明道:“我没有什么远大的抱负和理想,现在只想为大哥大嫂报仇,至于比武招亲之事,我只希望舍月不要嫁给那两个混蛋。”

  清虚道长笑了笑,不再言语。众人酒足饭饱,各自离去,舍月跟随魏明来到昔日住所,进屋后便紧紧抱住魏明,含泪说道:“你明天能不能替我参加比武?我希望你能赢了比赛,到时候我就能嫁给你,为你洗衣做饭生孩子。”魏明看着她,心中却矛盾万分,从小到大,身边的人都没有好结果,师父是这样,大哥大嫂是这样,要是今后舍月再有个闪失,自己更将过意不去。若不参加比武,不管是柳元庆还是黄毅赢了比赛,都将是舍月的噩梦。伸手拍了拍舍月的肩膀,安慰道:“妹子放心,哥定会保你周全,比赛自不会让柳元庆和黄毅胜出。”舍月以为魏明答应参加比武,心中欢喜,抱得更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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