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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蒙氏宝刀

苍洱恩仇

  天明时分,二人便来到枯木寨,进到寨内,见门口贴满了白色挽联,走进聚义堂,见堂内停放着舍必隆的灵柩,舍必迦身披麻衣坐在一旁。侍从奉上孝布,细奴逻和魏明接过孝布,戴在头上,跪在灵柩之前。舍必迦道:“少昭主和魏少侠此去寻找舍月,不知可曾找到?”

  细奴逻道:“晚辈无能,尚未找到舍月妹子。”

  舍必迦道:“寨主已西去,舍仓公子理应回来主持大局,为何迟迟不见?”

  细奴逻道:“惭愧,惭愧,二公子陪我等前去追查舍月妹子下落,没想到竟在西洱河部失去了音讯。”

  舍必迦扑到舍必隆的灵柩之上嚎啕大哭,边哭边道:“我大哥好生命苦,中年丧妻,大公子接着也死了,现在二公子和小姐也没了音讯。”说罢,止住哭声,手指魏明和细奴逻,骂道:“都是你们两个,你们两个丧门星,我们枯木寨本来好好地,你们来了以后,大哥死了,二公子和三小姐也失踪了,今天老夫便是拼了这条老命,也要灭了你二人,为我大哥陪葬。”双手一摆,从灵堂背后跳出十个黑衣侍为,将二人团团围住。

  细奴逻见状,冷笑道:“原来是十大侍卫,看来你早有准备。”

  这时,巂辅首从灵柩后面走出来,对着细奴逻道:“贤侄果然聪明,不愧是张乐进求最爱的女婿,不枉老夫等你一场,今日老夫杀了你,张乐进求这老匹夫便少了左膀右臂,他日我率兵南下,这蒙舍昭昭土和白子国便都归我蒙巂昭所有了。”

  舍必迦忙道:“主公不可,若将细奴逻生擒,诱张乐进求前来,咱们好将他们一网打尽,岂不是更好。”

  巂辅首笑道:“还是舍寨主想得周到。”转过身对着魏明道:“魏少侠武艺超群,侠肝义胆,若再与细奴逻等人为伍,迟早会成为我蒙巂昭的刀下亡魂,要是弃暗投明随了我蒙巂昭,便是这十大侍卫之首,自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魏明暗道:“今日看来免不了一恶战,现在三弟和舍月还没有消息,若我和大哥都战死在这就没人给他们通风报信,我倒不如先下手为强,制住了巂辅首,先放大哥走。”主意一定,上前两步,单膝跪地,双手一揖,道:“魏明愿弃暗投明,自此投靠蒙巂昭,为昭主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细奴逻见状,骂道:“你竟然认贼作父,枉我视你为亲兄弟,我真是瞎了眼。”

  巂辅首哈哈大笑,走近前来,双手扶起魏明,魏明暴起,左手扣住巂辅首脉门,转到他身后,右手紧紧扣住他的咽喉,骂道:“你以为我真的会投靠你吗?你想太多了,像你这般卑鄙无耻之人,势必回导致蒙巂昭的灭亡。”

  十大侍卫拔出佩剑便要上前,魏明道:“谁若上前,我便取了他狗命。”说罢,右手手指一紧,巂辅首马上憋的喘不过气来,扯着嗓子大声喊叫:“都别过来,退后,退后……”

  众侍卫只得退后几步,叫喊着:“休伤我主公。”细奴逻闪身转到魏明身旁,魏明道:“大哥快走,快去寻回三弟和舍月,莫让二人再回枯木寨。”

  细奴逻问道:“那你怎么办?”

  魏明顿了顿道:“只要你走了,我自有办法脱身,如果你再不走,咱们就谁也走不了。”细奴逻道:“咱们是兄弟,就该共进退。”魏明骂道:“不要再婆婆妈妈的了,找回三弟和舍月要紧,我脱身之后,自会来找你。”

  细奴逻见他主意已定,便提了口真气跃上房顶,向着寨外飞奔而去,两名侍卫正要跃起追赶,魏明右手一紧,大骂道:“谁要追赶,我便杀了他。”

  巂辅首脸色发紫,用沙哑的声音叫嚷着:“不许追,本昭主的命重要,谁追我便杀了谁。”

  细奴逻奔至寨门口,跃上马背,向着西洱河方向疾驰而去。

  过了一炷香时间,魏明料定细奴逻已经走远,右手收回,往巂辅首背后一推,随即一跃而起,跳上屋顶,顺着屋檐飞奔而去。

  巂辅首顿了顿,大喝道:“给我杀了他。”

  十大侍卫一跃而起,紧紧跟在魏明身后。魏明向东飞奔了十余里,暗想:“若到了大唐地界,你们还能追吗?”,一路疾驰,却不想前面路已到尽头,再走便是万丈悬崖,刚想转身,十大侍卫追至其后,将其围在悬崖边上。

  魏明暗道:“反正是跑不了了,那就不跑了,一会跳下去的时候,拉上两个垫背的。”主意已定,大嚷道:“哪个不怕死的,上来和小爷比划比划。”

  众侍卫狞笑着,抽出腰中佩刀,一起攻向魏明。魏明和众侍卫纠缠了五六个回合,被人一脚踢下崖去。

  魏明从崖上跌落下去,本以为必死无疑,怎奈悬崖边生长了许多老树,魏明笔直落下,将树枝压断许多,减轻了下坠的速度,见老树上缠着树藤,一把抓住树藤,荡到树干之上。抬头一看,见离悬崖边已有二十余丈。十大侍卫在崖上骂骂咧咧,应该是看到他被树枝拦住,料定他没死,却又不敢跃下追赶。

  魏明将树藤连在一起,一端捆在树根上,慢慢从崖上爬下,下去约十余丈,发现脚下有条小路,一人勉强能行走,便顺着小路往北走了一里多,路边出现一个山洞,约一尺多高,魏明刨去周边泥块,将洞口扩大约两尺多高,将头探进洞内,见洞口不远处有一堆白骨,白骨身边有一把长刀和一对打火石,便从外面找来柴草,在山洞点燃,借着火光见山洞里面竟然空旷得很,洞上壁悬挂着石钟乳,石钟乳上有水珠滴落,汇集在一起,流入洞中的池子里。洞子的深处还有几个洞口,本想过去再探个究竟,又怕十大侍卫追来,只得是匆匆扑灭火堆,转身准备离开,却见白骨旁边的长刀,长刀上布满灰尘,魏明用衣袖将灰尘拭去,见长刀寒气凛凛,并无半点锈迹,刀背上刻有“蒙氏族刀”四字,提在手中,甚是称手,暗道:“果然是好刀,自从舍月被人掳走,手中并无趁手兵器,每每和贼人纠缠,都吃大亏,不如暂借此刀,待救回舍月,再将此刀归还。”主意已定,便将上衣扯成布条,用布条系住刀柄和刀身,上前对着白骨一拜,道:“前辈,今日相逢已算是缘分,今我妻子被贼人掳走,暂借宝刀一用,若改日寻得妻子,定将宝刀送还。”说罢,双膝跪地,对着白骨叩拜了几下。

  转出洞口,暗道:“前辈尸骨在此,若有豺狼打扰,怎生是好?”便在峭壁上找了些石块,将洞口封住。向北疾奔而去。走了约十余里路,终于走出悬崖,来到山半腰,此时正当晌午,魏明肚中早已饥肠辘辘,见山上有些野果,便摘了些充饥。向北走了两里多,听见后面有人骑马奔来,暗道:“舍月和三弟尚未找到,西洱河部和此地相隔甚远,若就这么走着去,恐怕明天都到不了,也不管什么道义不道义了,不如劫了此人马匹,毕竟找舍月和三弟要紧。”想毕,躲在树背后,见一白衣少年从后面骑马而来,便摸了粒石子掷出,正中少年侧胸,少年登时摔下马来。魏明跃上马背,纵马准备疾驰而去,少年一跃而起,大骂道:“无耻小贼,竟敢连小爷的马匹也敢抢,你活腻了吗?”双手直击魏明后脑,魏明感觉脑后有凉风袭来,侧身低头避过,转过身来靠在马背,对着白衣少年胸部就是一脚,白衣少年闪身避过。

  白衣少年勉强和魏明纠缠了几个回合,被魏明一脚踢中丹田,痛得一时站不起来,魏明策马扬鞭,向北疾驰而去,身后传来咒骂声:“小贼,你今日得罪了我,就是得罪了整个蒙巂昭,下次相遇之日,便是将你碎尸万段之时。”

  魏明暗道:“蒙巂昭那么可恶,昭主巂辅首更不是什么好东西,今日既然劫的是蒙巂昭的马,自然也就不用那么内疚了。”想毕,双腿一夹马腹,马一吃痛,跑的更快了。

  大约到了子夜时分,魏明骑马到了河庄村口,见村口客栈已经打烊,门口挂着一盏红灯笼,便将马匹拴在客栈门口,暗道:“若是柳元庆收到马猴的字条,定会来救孩子,柳元庆诡计多端,说不一定又会玩出什么花样,我倒不如在背地里躲着,以防不测。”想毕,跃上屋顶,双眼洞察着客栈周围的一举一动。

  几日来的劳碌奔波,魏明早已饥乏难当,卧在瓦楞上竟然睡着了。

  魏明睁开眼,见东方已经发白,小二打开店门,在店内忙活着,细奴逻等人正在洗漱。

  魏明从屋顶跃下,径自走到细奴逻身边,问道:“大哥,可有消息?”细奴逻摇了摇头,长叹了一口气,道:“昨日我走后,一直担心你,生怕你有个什么闪失,现在见你无恙,为兄也甚感欣慰。”魏明将昨日之事叙说了一遍,细奴逻听完,将钢刀握在手中,不住点头道:“果然是好刀,二弟注定与这宝刀有缘,待寻得弟妹,咱们一起将宝刀还回洞中。”

  魏明应了一声,马猴凑过头来,对着细奴逻道:“咱们现在吧柳元庆的儿子掳了回来,这厮得到消息后,定会带人来河庄,我们就这几个人定会吃亏,要不,咱们找个靠山好不好?”

  细奴逻道:“你在河庄是有亲戚呢?还是有朋友呢?你个猴精能找什么靠山?”

  马猴扮了个鬼脸道:“听魏明兄说起,这西洱河部落统领的女儿也被贼人掳走,我等先把柳元庆的儿子藏起来,然后一起去杨生统领庄上呆着,若柳元庆带人来,看到咱们在洱庄做客,想必也不敢乱来。”

  魏明道:“不可,柳元庆虽然掳走我妻子,但我们找的是他,这件事和他儿子无关,我们这么做,是不是有欠光明磊落?”

  细奴逻叹了口气,道“二弟,柳元庆卑鄙无耻,掳走弟媳,杀死寨主,现在我们这样做也是迫不得已,若不早点逼他现身,恐怕弟媳会有不测。”

  魏明低头不语,细奴逻接着道:“马猴这招虽然有欠光明,但也是无奈之举。”说罢,对着马猴使了个眼色,马猴点了点头,带着两名侍卫,提着一个布袋向外飞奔而去。

  细奴逻向店家结清银子,魏明带着众人向洱庄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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