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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苍洱恩仇

三人来到山庄门口,见院子的一角有间狗舍,狗舍内躺了一个人,正是三师兄扛得胜。只见他项戴狗圈,衣衫褴褛,全身沾满了狗屎。苦光大师和蜡得云掀开狗舍,一把将他扶起。花奎左手扯断狗链,右手抓住他的脉门,见他尚有一丝气息,便将他从狗舍中抱出,端坐在身前,从身上取出银针,在他头上扎了几下。双手贴在他的后背,将真气源源不断的输给他。

扛得胜轻轻哼了几声,头上冒出阵阵白烟,喉咙一痒,吐出一大口淤血。

花奎脸上冒出豆大的汗,见扛得胜脸色转为红润,便轻轻将手放下。

扛得胜微微睁开眼,转过头,见是花奎,欲跪下行礼,花奎忙将他扶起,道:“你为何会在此处?”

扛得胜看着花奎,两行泪水夺眶而出,双手不停指着自己的嘴。花奎一看,见他舌头已被人割去,心中一阵酸楚,暗暗骂道:“吐蕃恶贼,你们这般陷害我的门徒,我花某定将你们碎尸万段。”

呐塔从内堂走出,笑着对花奎道:“教主,大王有要是差你去办。”

花奎道:“此时应该先送大王和王后回宫去,其他的事情荣后再议。”

呐塔笑道:“此事就交予本王子处理。如今大王和王后被掳,对于傣邦王室是奇耻大辱,对此二贼已是恨之入骨,若是一日不抓住此恶贼,父王心里就不舒服。本王子刚刚听父王所说,这吐蕃恶贼在西南角还有藏身之所,命你等人速去查看,务必要将恶贼绳之以法。”

花奎面露难色,千辛万苦找回傣王,将他护送回宫才是大事,三弟子扛得胜又重伤未愈,必须对他精心调理。可大王既然金口一开,又岂有收回成命之理。

呐塔见他左右为难,便道:“怎么?花教主,大王的旨意你都不听了吗?是不是要让大王来求你去?”

花奎忙道:“不敢,微臣想先见见大王。”

呐塔双手拦在后堂门口,道:“刚刚你不是才见过大王吗?现在大王可不想见你,吐蕃恶贼害的大王和王后不浅,你身为傣邦重臣,缉拿恶贼是首要之事,你却在此推三阻四。大王说了,待你将贼人缉拿归案,定替你好好庆功。”

花奎转过头看了看扛得胜,道:“微臣这就去追查,只是……只是孽徒重伤未愈……”

呐塔冷笑了几声,道:“这个嘛,花教主可不必担心,本王子替你看着,命王庭里的傣医替他好好诊治诊治,虽说没有花教主的医术高明,可这伤看起来也不大碍事。”

花奎双手一揖,道:“那就有劳大王子了,花某这就去追查。”

呐塔喝道:“等一等,花教主此行,以一人之力,怎能与恶贼相斗,大王有令,命你带苦光大师和众门徒一起前往,务必将恶贼缉拿归案,若有反抗,可就地处决。”

苦光大师一听,笑道:“没想到这差事竟然有贫僧的一份。”

呐塔对着云换使了个眼色,云换快步走出庄外,牵来三匹马,在门口等候。

花奎跃身上马,苦光大师笑道:“也好,老鬼头一个人去查,我还真不放心,那就咱们一起去吧。”说罢,和蜡得云一起跳上马背,三人纵马向西南方奔去。

魏明将花厥影送至农家已是第二日晌午,农家老夫妇见花厥影和魏明归来,自是欣喜,忙着张罗午饭。独得稳经公主悉心照顾,杵着拐杖已能下得床来,老者夫妇对二人也是诸多照顾,心中甚感欣慰。只是公主问起大王和王后近况,只得含糊瞒之,在农家匆匆吃过午饭,放心不下花奎,便向众人告辞,向都城奔了去。

离开农家数里,见前面一人冲着自己奔来,双眼不住往后看,身影甚是眼熟,,忙躲进林子之中,定睛一看,却是雪山老妖,反手握住了背上的长刀,暗道:“没想到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既然撞上了,那就别再让他跑了。”转念又想,自己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切不可莽撞,还得智取为妙。从衣袖中摸出几枚‘万蚁逍心丹’,紧紧攥在左手上,右手却在林子里抓了一把泥土,见雪山老妖靠近了,便从林子里跳出,拦在他的前面,喝道:“老贼,苍天有眼,今日又让咱们撞上了,那咱们就好好清算清算这笔账。”

雪山老妖停住脚步,见他孤身一人,身后似乎已无他人,被想取他性命,但见他双手握紧,怕中了他‘万蚁逍心丹’的道,便满脸堆笑道:“原来是魏少侠,咱们是不打不相识,从六昭斗到傣邦,咱们也没分个胜负,不如化敌为友,找个地方喝上几杯,你看如何?”

魏明呸了一声,骂道:“谁愿与你这恶贼为伍?说,你把我妻子和义弟的尸骸扔哪里了?”

雪山老妖看着他的手,笑道:“魏少侠真是好风流,这都娶了星月教的千金小姐了,还对老情人念念不忘的,要是让花教主知道了,不知他会怎么看你?你看这样好不好?你放下手里的东西,咱们找个地方坐下来喝两盅,我把他们的葬身之所告诉你,再给你画张地图,如何?”

魏明骂道:“少罗嗦,你说还是不说?”

雪山老妖哒哒嘴,笑道:“魏少侠,你看我这诚意十足的,你为何不领情呢?咱们斗了大半年的,化敌为友不是挺好的吗?”

魏明喝道:“老贼,看来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就别怪我不客气了。”说罢,右手一扬,手中泥土朝雪山老妖飞去。

老妖吓得半死,转身便要溜走,定睛一看,见掷来的竟是泥土,一掌向空中击去,用掌力将泥土震出几丈开外,狞笑着扑向魏明。

魏明往后一跃,左手顺势在地上再抓了一把泥土,跟‘万蚁逍心丹’一起向雪山老妖掷去,右手解下腰间的长刀。

雪山老妖见他左手一扬,一把泥土朝自己飞来,便又击出一掌,泥土纷纷震出几丈开外,而‘万蚁逍心丹’也被掌力震碎,飘洒着黄色的烟尘。

老妖见状,跳出五丈之外,双手不住的向腰背部抓去,边抓边喊:“好痒,好痒……好痒……救命啊……救命啊……”向丛林里不要命的跑去。

魏明岂容他逃走,手持长刀在后面紧追不舍。

此时已是深冬,林中却充满了荆棘,地上也铺满了厚厚的落叶,深可及膝。雪山老妖顺着林子没命的跑,衣服已被荆棘挂得如柳絮一般,身上满是血痕。魏明追了他几个山头,竟慢慢不见了踪影,顺着山梁又找了两个时辰也是一无所获。

眼见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林子里响起了猫头鹰的叫声,魏明暗道:“林深树密,落叶又多,看来是躲在树叶之下,找不到了,这里距离独得稳养伤处也挺远的,相信老贼不会窜到那里去,倒不如先去和岳父他们会合,将来再作打算。”主意已定,往山下奔去。

天色已晚,再加上山高林密的,魏明又从未来过此地,转了几转便已迷失了方向。在树下想了想,吸了口气,纵身跃至树梢,却发现四周都是树林,看不到有任何的山路,山脚下透来几丝火光,像是有几户人家。便又提了口气,踩着树梢向山下奔去。

魏明一口气奔到山下,见是一个小村庄,约有十余户人家,村子中间点着篝火,男女老少身着新衣,围篝火而坐,篝火前摆放着酒肉,众人嘻嘻哈哈,有说有笑。

魏明走了过去,众人见外乡人到来,停住嬉笑,呆呆的看着他。一名老者从地上坐起,端着酒杯走上前去,将酒杯递上前去,笑着道:“我们这穷乡僻壤,很少有外人来,今日小女大婚,没想到还来了贵客。外乡人,如果不嫌弃,便和我们一起庆祝小女婚礼,如何?”

魏明受宠若惊,忙接过酒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笑道:“老丈太客气了,在下一时迷了路,冒昧打扰,得老丈如此厚爱,心中感激不尽。”

老者拉着他的手,笑道:“何必这么客气呢?上门便是贵客,请都请不来的。来来来,坐,坐……”说罢,将他拉至篝火旁边。

众人忙从地上坐起,笑嘻嘻的对着魏明道:“贵客,请坐,请坐。”

魏明笑着对众人一揖,一屁股坐在篝火旁边,众人见他坐定,也跟着坐下,身边的男子将面前的烤肉递给他,笑道:“来,吃吧。”

魏明此时已是又累又饿,接过烤肉,对着男子笑了笑,大口嚼了起来,片刻功夫,三大块烤肉便已进了他的肚子。

身后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魏明回过头,见赖芳正站在他的身后,手中端着一杯热茶,道:“原来是恩公来了,喝杯热茶吧。”说罢,红着脸低下头去。

魏明接过茶,一口饮尽,笑着道:“原来是赖芳妹子,没想到你也在这。”

老者一听,忙道:“难道你就是一个月前在寒光寺山脚救下小女的那位少侠?失敬失敬,你救了小女一命,也就是救了老朽一家的命,老朽在此给你叩头了。”说罢,便要给魏明叩头,魏明忙将他扶起,道:“老伯莫要这样,折煞在下了,当日乃是举手之劳,各位切勿放在心上。”

老者笑道:“恩公太过谦虚了,芳儿是小老儿的掌上明珠,要是当日有个闪失,小老儿一家可不知道该怎么活了。”说罢,比比手,新娘子和新郎官忙凑了过来,一起给魏明行礼。魏明忙将众人扶起,道:“大家别这样。”

老者拉着新娘的衣袖,笑道:“这是长女赖花,老夫为她招了个上门女婿,今日正好成亲。”

赖花对着魏明笑了笑,行了个礼。魏明忙回礼。老者又拉着新郎官的手道:“这就是我招的女婿,本村的,从小和花儿一起长大,人也本分。”

新郎官对着魏明点点头,笑道:“恩公今日到此,为我和花儿的婚礼增辉不少,还望一会多喝几杯。”

魏明笑着点点头。老者招呼魏明重新坐下,众人举着酒杯对他轮流敬酒,魏明推辞不过,不一会便有些醉意。

众人见天色已晚,渐渐散去,老者将魏明带入一间厢房之内,笑着道:“委屈恩公在此将就一晚。”

魏明笑道:“老伯太客气了,在下只要能有个栖身之所就可以了。”

老者笑了笑,轻轻关门而去。

魏明吹灭蜡烛,正准备休息,门外传来赖芳的声音,道:“恩公,是否睡下?芳儿给你送来热茶,希望能替你解解酒。”

魏明迟疑了片刻,道:“有劳赖姑娘,只是夜已深了,恐有不方便之处,望姑娘见谅。”

赖芳在门口咯咯笑道:“恩公,芳儿给你送茶而已,放下便走,哪有什么方便不方便的。”

魏明在床边摸到了火石,把蜡烛点燃后将房门打开。

赖芳手持茶盏,笑嘻嘻的走了进来,道:“恩公,尝尝芳儿亲手给你沏的茶。”说罢,将茶盏递上前去。

魏明顿觉羞涩,双手接过茶盏,一口饮尽,道:“有劳芳姑娘了,这时候不早了,还望姑娘早些回去歇息。”

赖芳咯咯笑道:“这个自然,既然恩公喝了茶,芳儿也该告退了……”话未说完,魏明顿觉头晕目眩,站立不稳,瘫倒在地上昏睡过去。

魏明睁开双眼,见已是晌午时分,自己和赖芳躺在床上,衣冠不整,赖芳正手杵下巴,笑嘻嘻的看着他。

对于昨夜之事,魏明怎么也回想不起来,脑海中浮现出花若兰的身影,便一屁股从床上跳起,道:“这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样?”

赖芳轻轻抱住他的腰,道:“怎么不可以?我就要跟我喜欢的人在一起,只要能跟你在一起,就算让我死也愿意。”

魏明拼命的摇晃着脑袋,道:“这不可以,我已经有娘子了。”

赖芳一愣,转而笑道:“我不介意,她做大,我做小,我们一起伺候你。”

魏明叹了口气,道:“赖姑娘,真的不可以,我怎可为了你而负了我家娘子。”

赖芳一听,两行泪水夺眶而出,道:“难道你就可以负了我吗?”

魏明急了,转过头,用袖子将她脸上的泪水拭去,道:“我若跟你在一起,便成了一个负心的人,又怎配拥有你的爱。”

赖芳抱得更紧了,哭着道:“不管你是什么样的人,我就要嫁给你,伺候你一生一世。”

正说着,老者在门外喊道:“恩公,时候不早了,该起床吃饭了,老朽给恩公打好了洗脸水。”

魏明轻轻松开赖芳的手,对着门外道:“多谢老伯,我这就起床。”

老者在门外接着喊道:“恩公,是不是老朽耳朵不好使了,为何会在恩公的房间内听到芳儿的声音?芳儿……芳儿……”老者说着,便推开了厢房的门,见二人衣衫不整,惊呆住了,用颤抖的声音道:“你们……你们怎能这样?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二人羞得满脸通红,赶紧将衣服穿好。老者拽着魏明的衣袖,道:“虽说你救了芳儿,可也不能做出这等事情来,现在既然生米已经煮成熟饭,你可要给老朽一个交代。”

魏明低着头,道:“老伯,实不相瞒,在下已经有妻室了。”

老者怒道:“既然有了妻室,为何还要打芳儿的主意?”

赖芳看着老者,道:“爹爹,女儿是心甘情愿的。”

老者喝道:“你这不要脸的,还敢说,你的便宜都让人家给占了。”说罢,气得直跺脚。

赖芳红着脸,低头不语。

老者道:“家丑不可外扬,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就必须有个说法,老朽尽快替你们完婚。”

魏明边整理衣衫,边道:“万万不可,在下是有妻室之人,岂能留在这里成亲?”

老者骂道:“没想到你相貌堂堂,确是一个衣冠禽兽,如今玷污了我的芳儿,擦擦嘴便想不认账了,天下岂有这等便宜之事,今天你说什么也要给老朽个交代。”

魏明暗道:“若是雪山老贼也回到都城之中,和吐蕃特使会合,岳父大人自然不是他们的对手,现在我又被这老头缠上了,为今之计,只能是先行离开,待与岳父一起对付完吐蕃恶贼,再来此处负荆请罪。”主意已定,一把抓起床边的长刀,凌空跃起,一脚踏在墙上,绕到老者身后,夺门而出。

魏明跃到院外,见外面站着几个人,正是昨夜在篝火旁边递给他酒肉的朋友,见到魏明出来,亲切的对着他打招呼,魏明并未理会,向着大路狂奔而去。

奔出十余里,见后面并无人追来,便放慢了脚步。前面有个中年男子手持羊鞭,赶着羊群欲往山上而去,魏明上前问路,中年男子指着正前方道:“再过四十余里便是都城。”

魏明谢过,继续往都城方向飞奔而去。

走了约两个时辰便来到都城,魏明暗道:“岳父定是擒贼成功了,不然雪山老妖也不会落荒而逃,现在先去王庭外打探消息,说不定岳父现在就在王庭。”说罢,大步向王庭西门走去。

眼见便要到西门,路上行人看到魏明,纷纷躲得远远的,不敢与他靠近。魏明走到王榜前,见榜上贴着几人的画像,有自己,岳父,苦光大师、蜡得云和两名侍卫,罪名是弑王。魏明大惊,正要转身离开,见西门墙上挂着一具尸体,定睛一看,正是呐桑。只见他被吊在城墙之上,颈前挂一牌子,上写着‘弑王夺位,死有余辜’,腹部有个刀剑刺破的口子,肠子从口子流了出来,拖了一地,一大群苍蝇叮在上面,甚是恶心。

魏明叹了口气,心中暗道:“呐桑啊呐桑,你为了王位而不择手段,没想到如今却落得如此下场。你到死也想不到吧。”

转头正欲离去,却见西门口有两名侍卫向自己大步走来,似乎是发现了自己,心中一紧,暗道:“事情尚未查清,不宜打草惊蛇,倒不如先退去,待晚上再来探个究竟。”想罢,几个箭步窜进人群中,快步向一条后巷内走去。

转过头,见后面并无人跟来,心中舒了口气,暗道:“星月教想必也被封掉了,岳父大人如今生死未卜,待晚上去王庭查清真相再说。”转过头,见巷子尽头有户人家,院子里支着几根竹竿,上面挂着几件衣服和一顶帽子,便摸了进去,取下帽子戴在头上,用帽檐遮住半边脸,正要离去,见院内房门紧锁,厨房门确是虚掩着,这才想起自己早已经是饥肠辘辘,便轻轻走过去,推开门,见灶台上放着一个竹篾,上面摆放着几个菜饼子。忙将菜饼子放在怀中,快步走出院子。

魏明生怕暴露自己,便揣着菜饼子向城外走去,来到郊外,见后面似乎有人跟踪自己,便假装不知,继续顺着小路往前走去,前方是一大片树林,魏明顺势躲进林子里,眼睛却盯着小路上的一举一动。来者渐渐跟了上来,却是个三十多岁的汉子,一身布衣,头戴草帽,帽檐遮住了半个脸颊。魏明见他走上前,便从林子里钻了出来,站在他的身后,道:“你为何跟踪我?”

男子停住脚步,转过头,摘去草帽,双膝跪在他的面前,轻声哭喊道:“魏少侠,我可找到你了。”魏明一愣,见此人似曾相识,却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忙将他扶起,道:“你这是作甚?”

男子擦去脸上的泪水,道:“魏少侠,我也曾是星月教的门徒,跟着落得狂侍卫长一起护卫王庭安危,自从落得狂侍卫长遇害之后,我们便稀里糊涂的成了云换的手下。就在昨日,花掌门和苦光大师夜闯白象山庄,救出傣王和王后,呐塔为了篡位,竟然假传大王和王后的旨意,将花掌门、蜡师兄和苦光大师骗到西南方去追杀吐蕃贼人,待花掌门他们走后,呐塔便指使云换杀了大王和王后。小人当时和几名弟兄就在内堂,无意中看到这一切,云换为了灭口,在回宫的路上便将扛得胜侍卫长和其他兄弟都杀了。我和我弟弟为了逃命,在回城的半道上便已逃走了,如今,和你们一样,也受到了大王子的通缉。”

魏明听他诉说,这才想起此人正是王榜上被通缉的侍卫之一,听他诉说着昨日之事,早已气得咬牙切齿,骂道:“呐塔啊呐塔,没想到你比呐桑还要恶毒,为了王位竟然不择手段,甚至连自己的父母和亲弟弟也不放过。云换,我一直以为你是正人君子,没想到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和呐塔竟是一丘之貉。”骂完了二人,长长叹了口气,道:“没想到岳父大人一生为了傣邦王庭,后来成了别人争权夺位的棋子,现在竟然沦落为弑王的罪人,这黑锅背的着实有点冤。”

男子接着道:“我兄弟二人当年没向落得狂侍卫长好好学武,致使如今武功低微,恐被王庭侍卫所擒,必定没命,原打算和弟弟二人从此隐居山林,但又怕弑王之冤永不见天日,他朝终被呐塔所擒,便乔装打扮后在王庭附近转悠,没想到竟然遇到了你,便一路跟着你过来了。”

魏明摸摸怀中的菜饼子,脸羞得通红,道:“你真是一路跟踪?难道……”

男子道:“我只是见你进了巷子,其他的都没见。”

魏明长长舒了口气,男子接着道:“魏少侠,如今,我已将所知都告诉你了,我也该去找我弟弟了,小的兄弟二人武功低微,跟你们在一起只会碍手碍脚的,还望少侠见谅。”

魏明拍拍他的肩膀,道:“如此说来,你倒是有心了。也罢,你就早些去和你弟弟会合,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好好生活,远离王庭这个是非之地。”

男子退后两步,对着魏明一揖,道:“少侠保重,替我向掌门问好。”说罢,转身而去。

魏明目送着他离去,长长叹了口气,从怀中掏出菜饼子,三两口便吃得精光。好不容易等到天黑,便一口气奔到王庭墙外,双脚提气,跃上墙顶,顺着屋檐便往后殿奔去。刚走了几步,感觉肩膀被人轻轻拍了一下,转过头,竟是花奎,正要说话,花奎忙蒙住他的嘴巴,指了指王庭外。

魏明会意,跟着花奎来到宫外,二人找了个僻静之处。魏明将遇到雪山老妖的事情说了一遍,花奎点点头,道:“那为何你身上会有‘情迷散’的味道?你遇到过谁?”

魏明从未听过‘情迷散’为何物,呆呆的看着花奎,张大了嘴巴。花奎见他真的不知,便不再追问。魏明却满心疑惑,问道:“岳父,这‘情迷散’为何物?”

花奎道:“此物是傣邦流行的一种迷药,凡是中了此药之人,轻则昏昏入睡,重则意乱情迷,做出不耻之事。”

魏明一听,想到了昨夜赖芳给他喝的茶,竟惊出一身冷汗。昨夜喝完茶以后自己便昏昏沉沉的睡着了,今早起来却发现自己衣衫不整,赖芳睡在床上,发生了什么竟全然不知,难道……

花奎见他愣住,骂道:“干什么?在想什么?”

魏明微笑道:“没有,只是今天遇到一名侍卫,也被呐塔通缉。”说罢,便将在白象山庄,呐塔指使云换杀害傣王和王后的事情说了一遍。花奎一听,气得咬牙切齿,骂道:“没想到呐塔竟然是这样的人,我看错他了。”

魏明见他气急败坏,便安慰道:“既然这样,咱们也就不再管了,大家一起去庸人谷,一家人好好生活。”

花奎大骂道:“什么叫做不管?我星月教世代忠良,对王庭忠心耿耿,如今呐塔为了上位,连自己父母都忍心杀害,这都不算,扛得胜和他有什么仇怨?他竟然也丧心病狂的将他杀了。我星月教如今与灭门有何区别?八大徒弟,死的死,伤的伤,现在就只剩下蜡得云和独得稳,星月教从此可能真要在武林中消失了。”

魏明叹了口气,道:“傣邦现在已是呐塔的天下,我们没必要为这样的君主效命,可就算是报仇,杀了呐塔又能怎样?更多的寨主会来争夺大王之位,到时候还不知会断送多少无辜生命。”

花奎点点头,沉默不语。半晌之后,瞪着魏明道:“不对,扛得胜是被云换所杀,这个仇我一定要报。扛得胜是我的弟子,我从小看着他长大的,他在傣邦做侍卫长也是兢兢业业的,后来被呐桑所擒,害得被关进了狗圈,是我替他疗伤,好不容易有点起色,竟然被云换给杀了,这仇我得报。”

魏明见他注意已决,自己是拦不住的,只能是跟在他的左右,确保他的安全。

花奎接着道:“昨日我和秃驴奉大王之命,前去追杀吐蕃恶贼,没想到还是让他给跑了。我们心中放心不下大王,便连夜赶了回来,今天早上到了都城,见王榜上有通缉我们的画像,心中甚是疑惑,便四处打听,只知道有人诬陷我们杀了大王和王后,我曾进宫查看,发现宫内多了一个老头,似乎是云换的师父,我在暗处观察,发现此人武功极高,不好对付,又怕你们归来之后遭他毒手,便一直潜伏在王庭附近。”

魏明道:“我和若兰只希望一家人能幸幸福福的生活在一起,报仇了又能怎样?过几年,云换的后人一样追杀咱们,不是吗?”

花奎道:“话虽如此,可星月教已遭灭门之灾,门徒也悉数被杀,若是不杀云换,我心里不服。”

魏明见再劝无用,只要点点头,道:“既然这样,那我现在便陪你进宫,咱们一起杀了云换,明日便一起回庸人谷。”

花奎拍了拍魏明的肩膀,笑道:“为父就这一个心愿,今晚要是了结了,咱们明天便去庸人谷,见见你的师伯,若兰的义父。”说罢,二人向王庭奔去。

片刻之后便已来到王庭墙外,二人跃上宫墙,顺着房梁向内殿奔去。

此时已是二更时分,内殿里却依旧灯火辉煌,花奎跃上房顶,轻轻揭去瓦片,看了看,便从房顶跃下,推开殿门大步走了进去。

魏明紧跟其后,见呐塔、呐图海、云换与一名青衣老者正在饮酒,四人围席而坐,见花奎和魏明进来,便放下了酒杯。呐塔从座位上站起,双手一供,微笑道:“花教主,别来无恙。”

花奎似笑非笑的应了一声,道:“大王和王后尸骨未寒,大王子便在此与人举杯畅饮,自在得很呐。”

呐塔脸色变青,复而微笑道:“这父王和母后虽然走了,可咱们活着的人还要继续活下去,你说不是吗?就算是父王在世,本王子也常常与属下开怀畅饮,如今父王走了,本王子思念他老人家,便找几个朋友借酒浇愁,有什么不对吗?要是花教主不嫌弃,大可坐下与我等共饮。”说罢,指了指身边的凳子。

花奎哼了一声,道:“多谢大王子美意,如今大王和王后沉冤待雪,花奎可没这个雅兴。对了,我问你,昨天早上,你假传大王和王后旨意,命花某追杀吐蕃恶贼,为何花某今日回来,竟听得大王和王后归天的噩耗?你作何解释?”

呐塔脸色再次变得淤青,一时竟不知如何应答,云换笑嘻嘻的从凳子上坐起,道:“花教主有所不知,大王和王后遭了吐蕃恶贼的毒手,在对你颁布旨意之后便归天了,现在大王子也可是难过得很呐。大王子这两天是天天哭,时时哭,我等都看不下去了,今晚便都来陪他。王子思亲过度,两日来滴水未进,我等生怕他饿坏了身体,才命仆人弄了桌酒席,这不,刚刚才动筷,我这就让人给你弄套碗筷,咱们好好喝上一杯。”

花奎一比手,道:“不用了,花某谢过各位。花某今日来,只是想向各位请教几个问题,望各位不吝赐教。”

呐图海微笑道:“花教主,干嘛这么客气呢,你们父子二人就不能坐下来,咱们好好说说话吗?”

云换道:“对对对,王叔说的对,教主,你还是先坐下喝几杯,咱们边喝边聊。”

花奎站在原地,道:“不必了,花某问完就走。”说罢,轻轻走到呐塔跟前,双目紧紧盯着他的眼睛,道:“大王子,这么多年来,我星月教对傣邦如何?”

呐塔不敢对视他的双眼,只好把脸转过一边,道:“教主对傣邦王庭忠心耿耿,这点傣邦上下都认同。”瞥眼见青衣老者正在微笑看着他,心中便有了底气,恶狠狠的对着花奎道:“花奎,虽然你对王庭忠心不二,多年来为了王庭屡建奇功,可那又怎样?你始终只是本王子成就王位的棋子,而现在,你却成了绊脚石,我为何要留你?”

花奎冷笑了一声,道:“这么说,大王和王后是你杀的啦?”

云换忙笑嘻嘻的道:“花教主,这么大逆不道的话怎能说出口?”

呐塔哼了一声,道:“是我杀的又怎么样?这两个老东西要是还活着,说不一定便会把王位传给呐桑。呐桑这种人能当大王吗?傣邦上下,除了我,谁能为王?”说罢,哈哈大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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