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歌拉着李向良的手,走在他身侧,在不知情的人眼中俨然是一对恩爱的情侣。
李向良试着把手抽了抽,却被唐歌用眼神制止,只能无奈地说:“唐歌,这样不好吧,我们又不是那种关系……”
“我不要你觉得。”
啊,被无情的拒绝了。
在他们身后,有一只浑身纯白的狐狸跟着。狐狸忽然纵身一跃,跳到了李向良肩头,吓了两人一跳。
李向良:“雪儿?你怎么跑出来了?”
被称为雪儿的白狐稳稳地趴在李向良肩头,蜷了起来。
李向良无奈,雪儿不重,只是肩上多出一团毛茸茸的东西让他有些不适应。
傍晚,唐歌带李向良走进一个偏僻的小巷,巷子两边的墙攀满了青苔和爬墙虎,却弥漫着一股浓郁的香味。
唐歌加快了脚步:“走吧,这家我找好久了,好吃到爆啦!”
李向良点点头,闻到香气,他也有了些食欲。
这家小馆很偏僻,招牌很简陋,只用钉子钉着一块木板,上面用是用毛笔写成的瘦金体:“程记。”
推开门,里面的装修充斥着一股古典的气味,前台的小伙站起来,看到二人‘恩爱’的样子,眼里闪过一丝不甘,但还是笑着说:“欢迎,唐姐,带男朋友来了?”
唐歌笑笑:“我倒希望他是我男朋友呢,上菜吧,照旧。”
李向良找了个靠墙的桌位坐下,让白雪趴在腿上;唐歌则不知从哪里找来两瓶二锅头放到桌上,并发出豪言壮语:“今天不醉不休!”
几盘菜被端上桌,李向良多要了两个杯子,小抿一口,二锅头果然辛辣,可却有股淡淡的回香。
喝完酒,唐歌已经醉的不省人事,却还在哼唧着:“颠倒淋漓噫,千杯未醉嗬……”李向良只好替唐歌付了钱,然后背着她先回自己家。
天已然黑下,轻轻的夜风吹过,带有几分冷意。唐歌的长发不知什么时候披洒开,随风飘荡着。
路灯毫无预兆的亮起,赐下明亮的白光,无声的大地承接着两人的影子。刚还在醉酒中的唐歌忽然发声:“带我去公园吧,想吹吹风。”
“知道了,你先休息会吧。”
两人并肩坐在秋千上,唐歌抿了抿嘴,忽然就哭了起来。
李向良不会安慰女生,手忙脚乱的。
唐歌抬起头,晶莹的泪顺着眼角流下。她忽然笑了,笑得很凄凉:“阿良,我要结婚了。”
“!”
“去嫁给那个,我甚至没见过几面的人,嫁给那个,我不想嫁的人。”
“呵,可笑的商业联婚,什么两家人一家亲,都是放屁。”
“凭什么要牺牲我……”
“呜呜啊啊啊啊……”
唐歌越哭越惨,衣襟湿漉漉的满是泪水,因酒精变红的脸颊也变得苍白,手肘撑在腿上,承载着无力的头颅。
“喂,阿良,我都这样了,你能不能满足我的一个小愿望?”
“什……”
不等李向良问,唐歌忽然吻住了他。
李向良的瞳孔猛然缩小。
唐歌小嘴里满是酒味,香舌强硬的撬开李向良的牙关,与其缠绵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人终于分开,唐歌脸颊通红,胸脯剧烈的起伏。
李向良有些楞,这股勇气并不属于他曾认识的唐歌。
唐歌站起身,擦去脸上混合的液体,笑得很璀璨:“谢谢你啦,阿良。”
李向良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
“话说,雪儿呢?”唐歌道。
四下寻找,雪儿正蹲坐在河堤边,看着眼前的河发呆。
水面波光粼粼,闪烁如同星河。李向良悄悄接近雪儿,想着吓它一跳,却像早有预料般,狐狸转身跳到李向良肩上。
“唐歌,差不多回家了吧,都快九点了。”
唐歌抬起头,似乎很释然,长呼一口气:“啊,我知道啦,再走走嘛,这河边的景色不是很好吗?”
李向良转头望去,宽阔的河面上有几艘观光船,正如鱼儿一样遨游在星河中。
两人一狐走着,唐歌柔顺的黑发和轻风一同起舞。
道路不断延伸,在旁边是用以装饰的树丛。走了一会,前面是一块蓝色的栏板,上面赫然贴着八个字:“道路尽头,禁止通行。”
李向良:“前面已经是路的尽头了,再走的话也没有意义了吧?”
听闻此言,唐歌抖了一下,随后笑着说:“是啊,回去吧,我打车。”
不久,车来了,驾车的师傅看到两人,笑着打趣:“你俩是情侣吧?遗憾哦,我这里并不支持情侣打折~”
唐歌的眼眶又开始湿润了。
李向良连忙打断:“不是,师傅,我们还没到那种地步。”
师傅笑笑:“我年轻的时候也有个像这位姑娘一样的女生,后悔没好好爱她,你俩趁着年轻,还有疯狂的时间啊,我老了,不中用了,至今也没能忘掉她啊。”
是啊,逝去的时光一去不复返,所爱之人的在我们心中的模样还清晰吗?
下了车,唐歌抬头看着李向良,趁他不注意又悄悄吻了一口,道了句再见就转身离开,没再回头。
回家的路上,李向良买了一包烟,点燃,狠狠地吸了一大口,此刻他才知道,原来烟是这种味道,辛辣,却又温暖。
雪儿似乎很嫌弃烟味,离李向良远远的。
回到家,第一次抽烟的李向良并不适应尼古丁的副作用,一头倒在沙发上,他感觉自己整个人都放空了,思绪游荡到了九天之外。雪儿有些担心的蹲在他头边,等着他苏醒。
“雪儿,我没事呢,只是有些伤心。”
从没想过我们会以这种结局收尾。
雪儿嘤嘤叫了几声,跑到桌上按下热水壶的按钮,它只是看了李向良按了几次热水壶,似乎就学会了如何煮热水。
在放空中,李向良渐渐睡去。在梦中,李向良见到了小时的自己,因为父母离异被嘲笑,每次都是奶奶将那些人赶走,如何牵着李向良回家。
莽莽的大山,温暖的心。
李向良嘴角渐渐划起一个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