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辞世后，妈妈偶尔还会痴痴地问起：“你爸去哪儿了？”
“去遛鸟了。”我说。
“去公园下棋了。”姐姐说。
我俩对视一眼，心想露馅了。可妈妈早已忘了她问的问题，转头去擦今天擦了三遍被擦得干干净净的花瓶。
我们最担心的是吃饭的时候，妈妈从结婚的十多年以来，一直在吃爸爸做的饭。现在他吃的却不是爸爸做的，而且爸爸也不在身边，妈妈最容易在吃饭的时候问起爸爸。
“你爸呢？”妈妈果然问起。
“爸爸做好饭之后就出门了，说是有个朋友找他帮忙。”我看似若无其事的样子，其实内心慌乱得很。
妈妈很好哄，乖乖低头开始吃饭。
但只吃了一口妈妈就放下了筷子，瞪着我们说：“你们骗我，你爸做的饭不是这个味道！”
老夫老妻几十年以来的交情，一点咸淡的变化也能察觉出来。
我赶紧拿出爸爸留下的泡菜、咸鱼、腊肉，妈妈只尝了一口就满意的点点头：“这才对嘛。”
万一这些都吃完了怎么办？
爸爸临终前说能瞒多久是多久，让她多开心一天是一天。
一蔬一饭，一生一世。（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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