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甘心——亲眼目睹赵嘉成与齐衡喜结连理,即使……那只是逢场作戏。
齐国公府的宾客络绎不绝,却也总有些不速之客,惊扰了堂前的飞燕,簌离的坠下高枝命比纸薄。
“嘉成县主,请你自重。”
齐衡肃容渐明目光如炬,不由分说的挣脱赵嘉成的依偎,自觉有些粗鲁的微揖以示失礼。
“宴席间男女有别,县主还是不要与衡太过亲密了,否则被福康公主窥见,传到官家耳朵里,不知会如何晓说县主的清白。”
赵嘉成姿色平庸却气势汹汹,她自诩其父邕王有望继任大统,于京中闺秀圈愈发目中无人,盛如兰那睚眦必报的脾气与赵嘉成相比,都算是菩萨心肠了。
“你就是……齐家二郎罢?”
风韵淡雅的福康公主赵徽柔闻声而望,一席芙蕖披帛不着繁饰,眼眸沉静若滞却仍比俗人清逸出尘。
“齐衡参见……福康公主。”
福康公主赵徽柔精神不振已有多年,平日更是鲜少出席豪门之宴,宫中只传公主是因驸马失礼生了癔症,所以才与李驸马分居内外,孤身一人面对满殿朝臣的非议与指责。
她想从这孤城里出去,孤城以外,却从未给过她逃生的机会。
如今官家年迈也愈发的耳根子软,隐隐有下令要公主与驸马“重修于好”之意,惹来诸多新旧党人的议论。
年幼时,齐衡也曾高阁凭栏,遥不可及的望着大宋最高贵的女孩,宛若众星捧月被人呵护在琼楼玉宇间,她像极了从未沾染过风尘的无忧仙子。
这种失落,从未在赵徽柔身上出现过,身不由己的,只有高处不胜寒的福康公主。
“齐小郎君……心悦嘉成县主么?”
赵徽柔未曾有一分傲气的轻轻抬眸,似是感同身受到齐衡被强人所难的心情,内心隐痛被偶尔触及的心如刀割,不比她疾病缠身时要松快许多。
赵嘉成高傲又稍显娇羞的轻瞥齐衡,自恃身份可与徽柔平起平坐,神情得意的握紧齐衡的指尖,宣告身为未来国公府大娘子的主权。
“公主言重了,齐衡与县主并无私交,若是成亲……也实属高攀,恐怕齐国公府消受不起县主的恩幸。”
齐衡自是顾及邕王家的势力,可大丈夫当心存是非,因一时富贵而迷了心,那才是真正的谄媚小人。
何况……盛家还有一个浑金璞玉的五姑娘,在等着齐衡八抬大轿,明媒正娶迎她进门。
“……既然如此,那本公主就希望齐小郎君初心不改,与心悦之人——永结良缘。”
“三生三世,永不分离。”
赵徽柔愁叹往昔的失言回眸,未将目光分给自大狂妄的嘉成县主,赵嘉成便有些气馁张狂的与女使低语:
“不过是一个和离过的公主罢了,我父王……”
“嘉成县主还未与齐国公府缔结姻亲,就能说出如此不知廉耻之言,恐怕朝廷宗室的女儿……皆没有这般无礼之人吧?!”
赵徽柔虽然因为和离之事倍受朝臣讥讽,但骨子里仍有的高贵不容他人践踏,赵嘉成即使贵为宗室之女,也没有蔑视公主之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