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
“嘉成县主若没有别的事,就先告退吧,本公主也累了。”
赵嘉成似乎对福康公主陡然的强硬始料未及,本就圆润的脸颊顿时涨的通红,她愤恨难已的撒了齐衡的手,洋洋洒洒的领着众多奴仆落荒而逃。
望着赵嘉成避之不及的身影,齐衡才终于松了口气的浑身疏朗,拱手敬服福康公主有天家气魄。
“无妨。”
赵徽柔清丽绰约的容颜捎安,极为平易的免去贵族间的繁文缛节,眼眸深处微亮起年少的心心相惜。
“你如今已是两榜进士,再说大些也是天子门生,孃孃又于平宁郡主有恩,本公主也听闻齐国公府的小公爷品行雅致,你又何必在本公主面前拘束?”
“微臣……如今只授七品御史,乃是才疏学浅之人,担不起公主如此赞誉。”
齐衡身为监察百官的七品言官,怎能不知朝廷的皇储之争波及甚广,已有数位大人的家眷就此被缉捕入狱,站在这种风口浪尖之上,他更不敢铤而走险与福康公主交好,以免连累全族的荣辱。
“是本公主唐突了,后宫女子不得干政,想必齐国公府也不想参与内闱”
翌日散朝,齐国公将一封书信交与前往邕王府的家丁,以此信齐国公府的谢绝之意。
日头渐昏清凉惹眼,天间云雾瞬息莫变,身为五品散官的盛纮却还未散朝,心性急切的王若弗在家中惴惴不安,外出打听的人只说官家今日发了好大的脾气,扣了许多私议立储的官员,主君竟然也在其中。
盛家人在房里急的团团转,盛老太太却还是稳坐针毡不见惶恐,令以往聪慧稳重的明兰都有些坐不住了,要写信给余家大姐儿递话,却迟迟不见音信。
虽然盛如兰前世已经历过这一遭了,心间终究还是担忧盛纮在宫中是否平安。
尔后她命人看紧了林栖阁的动静,果然林噙霜不必他人撺掇,便自作主张的变卖私产要与盛家撇清干系,她命喜鹊将这件事先透露给刘妈妈,才动身前往葳蕤轩与她里应外合。
今世没有康姨母在旁挑唆,王若弗理直气壮的要将林噙霜扫地出门,盛如兰唯恐母亲这点儿所剩不多的心眼不够霍霍,便将刘妈妈拉到一边细细盘算道:
“刘妈妈,一会儿我去了葳蕤轩母亲跟前,待林氏一哭二闹我就晕过去,您可千万别教母亲瞧出端倪来。”
“姑娘放心吧,奴婢正愁无人拦一拦大娘子这冲动的脾气,还好姑娘聪慧——解了奴婢的燃眉之急。”
刘妈妈自幼服侍如兰,即使对自家姑娘突然开窍一事存疑,但还是尽量相信是因为大娘子悉心教导,盛如兰才会有如此蕙质兰心的心性。
盛如兰已将前世的始末告知刘妈妈,那“奸夫”是与林噙霜有多年买卖的土财主,无论是地契还是正店,都要经由这位老板的名义经营,每当盛家有了微薄的关口,林噙霜总会提前换成贯钱,以防家门破落后无处可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