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四，顾魏加班，秦意浓五点半下课后直奔工作室。
拍摄方向定下后，沈怡翻遍了服装室给秦意浓找了几套拍摄用的衣服，晚上她们约了时间试衣服和核定具体的拍摄计划。
秦意浓乘地铁抵达工作室所在的写字楼，甫一路过隔间的百叶窗就听到里面传来欢呼声。
“有什么好消息吗？”她问。
几个人抬头看了她一眼，脸上的笑容有点说不出来的怪异，沈怡反应最快，“诶呀，就是之前一直拓展没拓展下来的一个客户，今天谈了一个推广业务，就是美妆方面的，国货里的小一线呢。”
秦意浓没多问，本来就是寒暄的开场白。沈怡领着她到衣帽间换衣服。
时下正流行JK制服，紧致收腰的上衣、偏短的格子裙下摆，转起圈来像日漫里的女主。
“腿又白又匀称，很好看啊，而且，”沈怡的视线不自觉往下移了一下，“很有料。平时穿那么宽大的衣服都没看出来。”
“一点都不清纯……”秦意浓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看。
的确，她的长相和身材都偏成熟挂，眉高目深、前凸后翘……和小家碧玉的清纯少女型根本不沾边。但，介于性感和清纯之间，倒有种别具一格的隐晦，像扮演，框在一个清纯的壳子里，缝隙中却都是知性感。
就像如果穿制服的是现在的顾魏，气质已经趋于成年人的沉稳、内敛但却披着一件十八岁时的衣服，超出年纪的张力会在每一个轻声的吐气、晦涩的眼神中分分钟出卖他。
但如果，他故意学着自己十八岁的时候讲话呢？那就是另一种趣味了。
“嗯……要不套件中式校服？”
蓝白配色的宽大运动服，没有贴身的剪裁，盖住了身材，抹平了大多数的差异。原本，秦意浓以为自己的五官还是会和青春校园感有出入，但也没有她预想的那样严重，反而，居然有点和谐。
她找不出原因。
沈怡说，是因为眼神。即使大学两年，学习时间没有高中时那样繁重，接触更多宽广的天地，但秦意浓的眼神仍旧保持着高中生的那种纯净。
淡淡的，没什么浓烈的欲望，也没有那么张扬。
有一种灰沉的质感，像被网住也懒得挣扎的飞虫。
衣服、妆容、拍照姿势、场地都一一确定后，秦意浓带着那套蓝白校服回到了公寓，沈怡嘱咐，她应该抽时间练习一下表情。
冷漠一些、伤感一些、破碎一些，这个是文稿里给她的定位。
凌晨两点，公寓的门锁轻响，顾魏开门进来。
客厅的光线暗淡，电视机也关着，大片的黑灰色，显得很冷清。
这时，对面的房间也轻轻响动，一个高挑纤瘦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定着站了几秒，轻声问：“你回来了。”
“嗯。”他答，目光在秦意浓身上落下，停了很久。
“为什么没睡？”
“刚写完作业，后天要拍摄在准备。”
顾魏换了拖鞋，秦意浓走到他身边替他倒了杯水，“要吃点什么吗？”
“太晚了，就不吃了。”
昏暗的光线里，玄关处的一点灯，只够照亮秦意浓的一片衣角，蓝白色的校服、马尾，没什么装饰。
顾魏的瞳孔却微微颤抖。
他没有见过学生时代的秦意浓，不清楚她那时的秉性与行事作风，是张扬还是内敛。但此刻，跨过厚厚的时光，少女时期的秦意浓仿佛就在他眼前，他无法注视更无法参与的时光仿佛触手可及。
他伸手贴了贴秦意浓的脸，“你念书的时候，原来是这样。和我想象中的差别很大。”
“那你想象中的是什么样？”
“会很嚣张。”
“听起来不像好词。”
没有人按亮灯。秦意浓知道，顾魏喜欢这样，昏暗中彼此的鼻息贴近，话语都响在唇边，衣角摩擦着，看不清彼此的眼睛，只能从语气、声调判断对方的心情。
也许可以是现在。
她伸手捏紧了顾魏的衣袖，浅灰色的风衣面料却可以这样柔软。
“朋友送了我几件其他的校服，你帮我看看，好不好？”
他们短暂地对视，顾魏有一瞬沉默，最后点了头，“好。”
——
顾魏:巴山楚水凄凉地，我的老婆勾引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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