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3.

清晨的阳光透过雕花车窗，在曲小檀的改良版襦裙上投下斑驳光影。她抱着一袋“死神辣薯片”，看着身旁正襟危坐的墨连城，突然想起翠儿今早的话：“姑娘，进宫面圣可不能像在王府这般随意。”

“王爷，”她晃了晃薯片袋，“要不要来一片？进宫前补充能量！”

墨连城看着她嘴角的辣椒碎，皱眉伸手替她擦掉：“注意仪态。”指尖触到她温热的脸颊，迅速收回，耳尖却泛起薄红。

皇宫的红墙比王府更高，曲小檀跟着墨连城穿过长廊时，裙摆又一次踩到脚。她踉跄着扶住廊柱，抬头看见匾额上的“仪元殿”三个字，突然想起翠儿教的礼仪——要走得“步从容”，于是故意放慢脚步，像机器人般机械地抬脚、落下。

“姑娘这是……”翠儿困惑。

“这叫模特步！”曲小檀压低声音，“现代超模都是这么走的！”

墨连城回头时，正好看见她夸张的台步，嘴角微微抽搐：“莫要胡闹。”

面见皇后的过程比想象中更煎熬。曲小檀盯着皇后头上的凤冠，想起现代的婚纱设计，走神间竟忘了行万福礼。

“民女参见皇后娘娘！”她下意识单膝跪地，一手比心，“爱你哟！”

殿内瞬间寂静。皇后身旁的宫女们掩嘴惊呼，墨连城的瞳孔微微地震，耳尖红得几乎滴血。

“这是何礼？”皇后挑眉。

“回娘娘，”墨连城突然开口，“是民间新创的‘吉兆礼’，寓意……国泰民安。”

曲小檀惊讶地抬头，正对上他无奈的眼神。她憋着笑，又补了个挥手动作：“娘娘万福，吉祥如意！”

午休时分，曲小檀被分到偏殿休息。翠儿看着她从袖中掏出的“彩妆包”（实则是绣花香囊改的），眼神发亮：“姑娘又有什么新奇物事？”

“当然是变美神器！”曲小檀掏出用花瓣研磨的口脂，“现代美妆教学，现在开课！”

她给翠儿涂上豆沙色口脂，又用炭笔描了细眉。丫鬟对着铜镜惊呼：“这比御膳房的糖画还好看！”

“看好了，这叫‘咬唇妆’！”曲小檀示范，“还有这个，‘流星眼妆’——用金粉扫在眼皮上，眨眼就像有星星！”

翠儿学得认真，却在给曲小檀画眼线时手一抖，画出道歪歪扭扭的线。两人笑作一团，没注意到墨连城不知何时站在门口，正看着她们打闹的模样出神。

“王爷！”翠儿慌忙行礼。

墨连城看着曲小檀眼下的金粉，状似随意地说：“皇后召见，速去。”转身时，袖口扫过妆奁，一支口脂滚落在地——正是他今早偷偷放进她香囊的那支。

傍晚的御花园飘着桂花香。曲小檀蹲在湖边喂鱼，突然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墨连城身着便服，手中拿着个油纸包：“给你。”

她打开一看，是包得方方正正的辣薯片：“王爷这是……帮我卖货？”

“宫中禁止经商。”他别过脸，“只是怕你饿死。”

曲小檀咬了口薯片，辣得直吸气，却看见他袖中露出的布料——是她今早落在偏殿的彩妆包。

“王爷拿我的东西做什么？”她挑眉。

“……拾遗不报，乃君子所不齿。”他迅速将彩妆包塞进她手里，指尖触到她掌心的温度。

回宫的马车上，曲小檀靠着车窗打盹，头渐渐歪向墨连城的肩膀。男子身体僵硬，却没有推开她。月光透过窗帘，在她脸上洒下银辉，他看见她眼下的金粉，想起白天她在偏殿笑出的梨涡。

“曲小檀，”他轻声说，“明日……莫要再行奇怪的礼。”

她迷迷糊糊点头，发丝扫过他的手背：“知道啦……冷面王爷……”

墨连城望着她熟睡的模样，忽然伸手替她拂去头上的花瓣。马车颠簸，他的指尖轻轻划过她的发顶，耳尖红得比窗外的晚霞还鲜艳。

翠儿坐在车辕上，听见车内传来的动静，掩嘴偷笑。她想起白天在偏殿，看见王爷对着曲小檀的彩妆包发呆，手中握着支口脂，在纸上画了又擦——那痕迹，分明是个歪歪扭扭的心形。

深夜，曲小檀在铜镜前卸去妆容，看见镜中自己眼下的金粉，突然想起墨连城白天替她解围的模样。她摸出他给的薯片袋，发现里面夹着张纸条，上面写着：“明日宜静不宜动。”

“傲娇鬼。”她笑着把纸条塞进香囊，却在熄灯后，对着窗外的月亮轻声说，“其实……你今天挺帅的。”

铜镜中，她的梨涡在黑暗里若隐若现，像极了墨连城袖中那张被揉皱的画——画中女子身着现代服饰，比着剪刀手，旁边写着“茄子”二字，被他用朱砂笔圈了又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