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潇湘阁之时,已至午夜,寒风凛冽吹得厌生有些发寒,抱着刚灌好的汤婆子,裹着厚重的雪裘站在皑皑雪地之中,仰头望着光秃秃的枫树
宫远徴你这枫树在宫门是种不活的,不如趁早拔了,免得碍人眼
宫远徴双手交叉于胸前,长时间在风雪中吹中,让他有了几分寒意上身,他就是想来潇湘阁看看文曲君这些时日纠结在做些什么,没成想这一等就是几个时辰
厌生小孩儿歇息晚了,可是不会长个的
宫远徴你不也没歇息么
寒风萧瑟,两人就在堆满白雪的苑子里盯着对方迟迟没有下文,宫远徴知道这人是不会把行踪告诉他的,亦不会告知他这些时日做了什么,哪怕问了文曲君也不会说实话,想到这里宫远徴只觉得心里闷闷的很不舒服,不知从何时起他开始在意文曲君是否对他如实相告
厌生我知道枫树是种不活的,只是舍不得拔罢了
听见潇湘阁这位忽然把话题扯到这可有可无的枫树上,宫远徴并不感到意外,只是脸上的表情还是沉了下去,虽早就猜到文曲君会这么说,可他的心里还是有些失落的感觉
宫远徴明知养不活,为何还要种枫树
厌生故人所喜爱之物,睹物思人也是好的
这还是宫远徴第一次听见厌生提及故人两字,哪怕宫门内部皆已知晓她过去的身份,可文曲君的过往依然成谜,宫门之中没有人知道文曲君被软禁的真正原因,亦无人知道文曲君有何好友亦或是亲近之人,
那这颗枫树也是承载对另一个人思念的替代品吧,对啊……人总是会为已失去某一样东西后,去寻找相似的东西替代,想到这里,宫远徴此刻的心情低落至谷底
宫远徴对一颗死枫树睹物思人,不觉得可笑么
厌生被宫远徴奚落也没有恼,她在宫门待了这么些年生,自是知道些宫门的陈年旧事,比如宫尚角早逝的亲弟弟宫朗角……冷风刮得厌生鬓发轻散,走到干枯的枫树前,素白的手抚摸着枫树的树干,她从来不会去寻所谓的替代品,因为再像,赝品终究是赝品,成不了真的,想要在宫门种植枫树也不过是想给自己留个念想
厌生若真的在意,便不会有替代品的存在
宫远徴因厌生的话神情凝重,这是他心底深处最为恐惧的秘密,他害怕在哥哥心中他只是朗弟弟的替身,他不想做另一个人的替代品,可他不敢开口去寻问哥哥,衣不如新,人不如旧,这是作为哥哥的贴身侍卫金复说的话,这是不是代表着哥哥也是这么想的
厌生若做不到主动将话说明白,那便把这事给忘了,不然想再多都是庸人自扰,只会让自己越陷越深
厌生没有再回答宫远徴,直径走入寝房之中,屋中燃着暖碳,让人身上的寒意脱去,宫远徴跟着进入屋中,饮了一盏热茶
宫远徴你的药,我吊在银碳上的,现下应当还是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