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重利相诱,上官浅选择站在厌生了这边,做了这么多,甚至最后需要动用家族势力,其实早就不单单是为了老执刃那三年厚待之恩,明知这是一笔亏本买卖,厌生还是追加筹码,继续推进自己布下的暗网,确实是有私心在里面的
宫门是宫远徴的家,是他扎根的地方,若宫门被毁,宫远徴便是无家之人了,再则如今朝廷的局势紧张,已有了剑拔弩张之势,所以在动用家族势力之时,她没有受到任何阻碍,很明显这是她祖父的手笔,宋阁老默许她插手此次的江湖之争
厌生擅于伪装,善观人心,她骗过了与自己竞争的同辈,让宋家相信她是个心怀仁善之人,厌生将自己放在好人这个位置上,可再精明的伪装术,骗得了别人唯独骗不了自己的心,她清晰地感受到自己动了真心,她喜欢宫远徴
可那又如何,只是喜欢罢了,为了登上家主之位她付出了太多的心血,三年前她愿意放弃唾手可得的胜利果实,是因为那个人是她的长姐,是宋家唯一一位没有掺杂任何关系,便无条件真心实意待她的人
只是如今长姐身死,她不再有软肋,谁都无法再阻止她再回京城,宫门这个地方关了她太久了
仰头望向半空中飘洒的白雪,厌生微微阖上被雪光照得刺痛的双眼,清婉的面容上划过一滴清泪,很快被寒风吹拂得没了踪迹,她已经做出了选择,也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宫远徴厌生你哭了,可是花长老又寻你去长老院,说了什么?
宫远徴剑眉微皱,取下皮革制的手套,修长的指尖轻轻捻过厌生脸上早已干涸的泪痕,他猜到文曲君恢复记忆了,只是文曲君不主动说,那他也不问,他想要死死捍卫住这一段情缘,却又不知该做什么,才能留下眼前的人
厌生没有,只是雪光太过于刺眼,一时不甚伤到了双目罢了
听了厌生的话,宫远徴悬于半空为厌生擦拭流水的手停顿了一瞬,很快又恢复常态收回自己的手,隽秀白净的脸庞上咧出个灿烂的笑容,却让人感受不到任何欢喜,文曲君又没有对他说实话,他们之间的关系从最开始就是建立在虚无的谎言之上,直至现在相识三年有余,他却连文曲君真正的名字都不曾知晓
宫远徴也在心里问过自己,文曲君的心里真的有他么?若有意为何从不愿透露自己的过去对他说实话,可若无意又为何要留在徴宫,陪在他的身边
厌生眸光流转,将目光从宫远徴的脸上收回,微微垂眸,殷红的唇微微勾出一抹浅笑,带着道不明的苦涩
两人对视,都没有将藏于心底的话说出口,就这么紧紧挨着,站在长廊中,看这满地皑皑白雪,任由这寒风凛冽,或许从他么两人相遇的那刻起,就注定了这惨淡的结局,宫远徴是宫门徴宫之主,而厌生是世家的家主,本不该有交集的两个人,阴差阳错有了这段情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