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雨猗 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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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街灯不很明，底下聚集了一大团飞虫，虚化了背影，踉踉跄跄地走在沿湖的草地上，几滴黑色的液体顺着手臂蜿蜒绵亘的滴落在湖里，惊醒了湖底盘旋的蛇，它缓慢地浮出水面，妄图吃掉血腥气味的来源。

我抑制着狂跳的心脏，拖着一条瘸腿向着黑暗更深处前去。前些天一直下雨，巷子里潮湿阴暗，蔬果残渣腐烂的臭味和在一起，在雨水中发酵，四处飘散；下水道里的水太多了，淹死了定居的老鼠，腐尸的气味在空气中乱舞，引来了苍蝇。

老城区的电线老化，街灯没一会儿就像卸了包袱的老人，全部暗了下来。逼仄的小巷只剩一点从云层里流出来的混浊月光，让我勉勉强强看清路。七拐八扭之后，我总算来到一扇紧闭的门前，我体力不支地靠在露出红砖的墙壁上，强撑着打开了门，一头栽在冰冷的地砖上，就在我要闭上眼的时候，忽然听见从远至近鞋底踏着积水溅起的声音，我屏住呼吸，听着脚步声，应该是男性，身高在一米八左右。

下一秒，我拿着枪从地上滚了起来，躲在墙后，手已经没有力气抬得更高了，枪口低低的指着那人的裆部，可恶的是，这枪还特他妈容易走火。不知道为什么，眼前的一切都被覆上了一层诡异的紫色和绿色，就像坏掉的电视机。勉强看清那个人停在门口，没有走动，我的眼睛死死地盯住他，扣动扳机。

“砰！”

操，枪走火了，蹦在我的肩膀，硝烟味混杂着血腥味更重了，巨大的后坐力让我手上的胳膊血淌得更欢了。我紧接着又开了一枪，他也朝我刚刚射击的地方迅速开枪，我趁着这个间隙立即向房间更里边跑去，那人还是没有说话，我在黑暗中藏匿着，等候时机。流了一身汗，冷风一吹，冻得我牙根打颤，强忍着没出声，才猛然惊觉伤口没有包扎，腿上的伤正正好好卡在桌角处，嵌进肉里，又疼得我龇牙咧嘴。再这样下去可不行，我会失血过多而亡的。他往房间深处走去，摸索着灯的开关，我摘下手套丢到他脚边，带着浓烈血腥味和未散去的余温贴在他的鞋尖上，他触电般抽回了自己的脚，而我，趁他慌乱地查看时一枪送他归西。

我没有靠近他，等再补了几枪后才缓缓靠近，脑浆和血肉横飞拿走了他的衣服和枪，我冲了个冷水澡，给自己简单的包扎了一下，清理好地面，就将尸体拖进地下室解剖。凌晨了，但我还是不敢睡去，拿着枪靠在门框上。他们不可能只派一个人来杀我，绝对不可能。眼前红红绿绿一片，还吐出一口黑色的血，我显然是中毒了，手脚逐渐失力，踉踉跄跄地走到房间里面，我脱力的翻着药箱，一瓶褐色的小罐子滚落在地上，我栽了下去把它捡起来喝掉。瞬间，我倒地不起，腹部和头部的疼痛彻底击垮我。我吐出了一滩污血，里面夹杂着一个金属物件，我摸出来先擦干净收好，再处理一下地面，把衣服洗干净。我掏出一件超长的卫衣和裤子，倒在懒人小沙发上，睡了过去。

天蒙蒙亮，我穿了一身黑起来倒垃圾，背着一个大包，至于里面装着什么，不言而喻。邻居的徐大妈看着我，笑着说：“孩子，鞋带散了，系一系。”我点点头，说了声谢谢阿姨，蹲下来把鞋带系好。她看着我拿着个大垃圾袋，问到：“小陈啊，你这里面装的什么东西啊？”我边走边说，啊，就是些过期的猪肉和鸡肉，怪臭的，阿姨，我先走了！等会儿上学迟到了！”徐大妈咂咂嘴，说道：“快去吧！”就拄着一根拐杖，朝菜市场走去。

我来到湿垃圾桶旁边，将垃圾倒了进去，根本不担心会有人认出这个人来，我把他剁碎，像手指那几种有人类特征的地方都打成肉泥，五官则收集好。好了，现在你指定要骂我我是个变态吧，其实不然，我是一个可爱的人，总有那么多人要来杀我，所以人家只好变得坏坏的了，嘤。我哼着小曲走在去往学校的路上，今年我十七了，再过个十年八年的就又要死了。啧，烦人。

我好像都没有活过三十一岁啊！啧啧啧，真的是，我好惨。穿过马路，轻巧地避开一辆急驶而过的大货车，烧着了一马路的人，交通瘫痪了……我低着头玩手机，经过一家水果店，店主削甘蔗，一刀挥出去好几米，也不知道要砍谁、砍着了谁，反正血溅三尺吓得众人脸色苍白。唉，这牢看来是得坐那么几年了。拐了个弯，来到校门口，卖羊肉串的小贩来了个免费试吃，我咬下一块吐他盘里去，砸吧砸吧嘴，“呀，有毒。”我毫无波澜地说道，把羊肉串塞他嘴里，看他条件反射一样傻傻地咽了下去，突然咯咯咯地笑了起来，往班级走。经过操场时，几个篮球朝我头部飞来，我跟玩投篮似的一个个给它砸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