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前的橘子树,一直晃着,晃到黄昏缀着一抹一抹的灰色,天空开始吼雷,淅淅沥沥的雨点进入房间,好久萧尘才从发呆中缓过神,其实从落浅离开的那一刻起,他就一直发呆到现在。
他脑子里很乱,是虚无缥缈的梦乱,还是现实乱,亦或是他自己,到底是什么,他说不上来渐渐地意识开始模糊……在雨声中消失……
醒来时依旧是熟悉的场面,母亲守在床边,还有一盆仙人掌,不过并不是住院那一株
萧尘看着母亲明明是那样温柔的脸,却散发着疲惫的色彩,他有些心疼,这是他醒来见到的第一个人,也是最关心他的人。
母亲的碎发遮住了她的眼睛,他想帮她撩开,头突然疼起来忽明忽显的声音又开始了。
这次不是那男孩,而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我可是你的……最关心你的人,我做什么,你还没资格管,乖乖做好你的……别整天……反正谁会信…………”
萧尘最多只能听到这些,所有重要的信息,跟他像是同一磁级的,排斥了个干净,萧尘扶着额,又是好一阵疼,敏感的母亲顺道醒了,大概是母亲连心吧!
只是母亲刚一开口,萧尘不知是疼懵了,还是被刚才那些梦吓着了,竟觉得梦中的女声像母亲。可看着神色担忧的母亲,他不想深究,刚才梦中的事了,太乱了,
所有在他身上发生的事,都像碎片一样,找不到开头和结尾,他必须花时间把碎片拼起来,而现在从怎么地方开始,浅吗?大概不行。母亲呢?也是行不通的,很奇怪,他就像是另一个时空来的,像一个熟悉这里的陌生人。
几天后,萧尘还是回到大别墅。萧太太心疼儿子的不得了,每天各种补汤往萧尘下,萧尘再好的身子骨也吃不消,结果越养越虚。
不过,他发现一件东西,被藏在床脚夹暗缝里,是一本日记 ,前面大多是工作日常,只是最后一页写了两个谢谢。
萧尘觉得,无论是现在还是之前都透着说不出的古怪,可偏偏就是没人告诉他,他真的很想知道为什,为什么明明自己就是自己 ,可每个人看自己就想看别人一样。
今晚萧尘又做梦了,他梦见了那颗橘子树,之前牵着他的少年又一重现,这一次少年的背影变得清晰明,牵着他往前走。萧尘想问他,他却先开了口:“小尘,你说人总像萤火虫,觉得它美就会有人抓它,可是萤火虫也有自己的事,不是吗?”
少年继续说着,小尘会是这样的人吗?萧尘脱口而出:“不会。”耳边却想起不属于他的声音:“我才不要呢!我要找一只臣服我的萤火虫,我要他是我的,我一个人的 ,独一无二的,开心的,自由的。”
那少年笑出声“那我也要一只只忠于我的萤火虫。”
萧尘从小尘中脱离,原来这是梦中梦,那小尘又是谁 ?
萧尘看着两个少年坐在橘子树下,相互依偎。橘子树轻轻摇晃,一点点微风打散萧尘的发碎。
风拂过画面从清晰变得模糊,再后来只剩下小尘独自站在树下,此时的橘子树结满金黄的果实,却不见少年神色欣喜。
萧尘想走过去,眼前一黑,坠入黑色漩涡,有人捎了句话给他:“萧尘你是你也不是你,请救救你,也救救他。”
果然梦醒了,他像一个读者,索取了别人的生平,却不知到底讲了些什么。
萧尘有一个大胆的猜想,落浅和他有着某种羁绊,只是他怎么也想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