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的北京,才不过几天的光阴,秋风便渐有萧瑟之感。
车驶过带来的风吹得头发乱甩,鞭笞得捷越脸有些许硬生生的疼,她撑着车窗口的手肘才悻悻地收回,关上了窗。
“卷儿。”
“嗯?”
“好想就这样轻松下去。”捷越边说边伸着懒腰,不安分的脚微微地晃呀晃。
“你要是累了,我们就逃课逃工作,我带你跑。”姚景元转头看看她,又轻笑,想说些其他地话,只是话到嘴边,竟不知如何吐字。
“呀,私奔。”捷越故作惊讶地捂了捂嘴,同他相视一笑。
倘若时光正好,倘若时机正确,倘若心意相通,姚景元就想在此时此刻开着车载着捷越回家。哪个家呢?其实他也不知道。哪里让捷越觉得放松舒适,他就打算在哪里歇脚扎根。
姚景元开着车行驶在车流之间,世界如同一张巨大的网,兜住了每一个为生活为梦想为信念而拼命努力的人。时间流逝的某一时刻中,他突然发觉自己走向未来的打算里,多出了一个捷越。他本以为,对捷越的感情不过来自于多年来的羁绊,多过于不知某时某刻的突然心动。
小胖听完姚景元心中的一点疑惑,嘴张了半天不知该如何解释。
“姚老师,你考虑的太多了。”到最后,小胖才憋出了这样一句话。
“也没有很多吧。”
“通俗一点,就是你不是喜欢她。”韩寻阳突然插一句嘴。
两位男士同时啊了一声看着她。
见两个人盯着自己,焦急的神色毫无掩饰,韩寻阳却慢吞吞道,“就是比喜欢多,但还没到爱的程度。”
姚景元缓缓点头,捧着水杯埋坐在沙发里,有一下没一下的啄着水。
好一会儿,姜游才幽幽开口,“不要太执着于去寻求一个答案,景元。”
众人没说话,等着他的下一句。
“如果你现在很想找到遥控器,明明记得放的地方和不会去找的地方都找过了,还是没有它的影子,就不要找了。等你不再想着,就会出现在显眼的地方。”
小胖很响地噢了好长一声。但姚景元只咬着杯口,轻轻点着头,道,“在理,在理。”
“讲什么呢?”捷越从楼上扛着行李箱走下,放在胖子脚边,“噢这么响。”
姚景元挤眉弄眼的怪着小胖声儿太响吸引了捷越的注意,姜游适时的拎着行李箱从捷越身后走出,说,“没什么,我给他们讲了个大道理。”
“哦~那姚老师听懂了嘛?”
“似懂非懂。”姚景元放好水杯,起身接过捷越的行李,又问姜游,“你小子啥时候窜上去的。”
姜游却拉着箱子先一步到门口,“有心之人会在意身边发生的一切。”
捷越在后面轻轻撞撞塔曼的肩膀,“怎么回事啊塔小曼,进展这么快。”
塔曼却嘻嘻笑着让她别贫。
学校的路上已有些枫叶枯黄,风吹过,就簌簌的落。叶在风中起舞,风被叶描绘出形状。捷越伸手抓住舞在面前的落叶,却被枫叶上带的灰尘惹得几声喷嚏。
“快走吧,天凉了。”
姚景元把手中的外套披在捷越的身上,又拉起行李箱将人送到宿舍楼下。
捷越接过行李箱,问,“晚上一起吃个饭?”
“好呀。”
短暂的假期过后,一切就又步入了平常生活的轨迹。捷越不是在跳舞就是在跳舞的路上,姚景元不是在上公共课就是在跑教室的路上。平常两个人都忙得脚不沾地,一个周抽不出多大的空闲碰面,除了在手机里联络,保证不失联。
“哎呀,有人呐,明明在同一个学校,却一天天的见不着面。”陈凌巧靠在椅背上,故作可惜的感叹。
“我知道你在点我,但请别点我。”捷越窝在床上捧着平板玩小游戏。
见捷越离她,陈凌巧唰的一下窜到捷越床头,“哎,越越,你们家姚老师就不邀请你去dating的么?”
“他忙死了双休还赶通告呢,睡都来不及。”捷越眼都没抬,手自顾的在平板上敲敲打打。
“哦~她一个人?”
“不是啊,还有崔熙蕾。”
“你知道啊?!”
“为什么不知道。”一局游戏毕,捷越收起平板,趴在围床栏杆上,玩玩陈凌巧扒着床头的手,“巧儿啊。”
“咋?”
“你跟冯一鸣咋样啦?”
“哎呀,说你呢,扯我身上了怎么。”陈凌巧拍掉捷越的手,又坐回了自己位置上,“我对他没有非分之想,跟他联络就是想帮你探探姚景元身边的情况。”
“我就知道我的巧对我最好了~”捷越从床上跳下,从背后环住陈凌巧,把头埋在她颈间。
陈凌巧也握住捷越的手,“不过说真的啊越越,我感觉崔熙蕾这个小丫头片子,哎哟啧啧啧,伐好的嘞。”
“我知道,让她风光一阵吧。”
“怎么说?”
捷越趴在陈凌巧耳边轻轻讲,“我跟卷儿合作的一部剧下个月开机。”
陈凌巧无声地哇了好长一声,才慢慢竖起大拇指,“不愧是正妻,这手段高。”
“借你吉言,到时候婚礼你做主桌。”
晚上九点多,姚景元才刚冲了凉坐在位置上。研究起捷越给买的护肤品,在脸上拍拍打打。被冯一鸣酸溜溜的冷嘲热讽“有对象的人就是好”。
周嘉教育他,“别造女孩子谣,虽然学姐跟姚哥就差八字一瞥。”
“就是别造谣,你不有崔熙蕾给你的么。”莫阳冷冷插一脚。
“这也叫给啊,姚景元不要这,崔熙蕾才塞我怀里求我给他的好吧。”冯一鸣气得跳脚。
“他不要你就用呗。”周嘉又补一句,“反正她不知道是谁用的。”
“我,冯一鸣,不至于这么没骨气!别人不要的垃圾,我也不要!”冯一鸣愤愤踢了一脚袋子里的瓶瓶罐罐,却吃痛的收回了脚。惹得周嘉和莫阳又开始轮番嘲笑他,与他斗嘴。
这边的姚景元是还没研究清楚该什么用什么,索性拨了个视频电话给捷越。
“halo,阿越。”姚景元朝着镜头挥挥手。
“咋啦卷儿。”捷越正在贴面膜,手还在押着翘起来的边边角角,却听到了镜头对面冯一鸣杀猪般的嚎叫声。
“冯一鸣啊?吵死人了。”捷越背后传来陈凌巧无语的哀怨。
“哈哈哈,他们仨干仗呢。”姚景元打着哈哈。
陈凌巧一瞬间无语涌上心头,反手一个电话打过去开始教育起冯一鸣。
嘈杂声一下消失的无影无踪,只剩下姚景元独自承受冯一鸣冰冷的眼刀。
“涂完推推脸噢,加速吸收。”说着,捷越还上手演示了一下如何按摩脸颊。
姚景元比着ok的手势,学着捷越的样子开始上手。
夜晚,他把捷越送的护肤品拍了照放在朋友圈,文案:感谢捷老师的关心和售后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