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李玉的调查可不是隐晦地朝着慎嫔去的,轮不到皇帝来再让她挣扎一会儿,这事儿就已经板上钉钉跟慎嫔脱不开关系了。慎嫔跌坐在座位上,不住地朝上首看去。可没有人愿意会看她一眼。
皇帝不愿意再问,下令让李玉动手了。慎嫔情急之下喊出来:“皇上,皇上!那小梅勒氏不是被爹娘瞒的一无所知么?怎么做的证?还有小安子也在慎刑司毒哑了嗓子,不可能,不可能…皇上,是她们污蔑我!是谁,是谁?!”她转身看向坐在席中的每一个嫔妃,又把头转过去,口中喃喃道:“是她们陷害我,不是我干的,不是我,不是我…”
皇子与公主们也在宴中,莫说已经去尚书房念书的前三位阿哥们,就是年幼不知事的最小的永珣也听不得这样的事。皇后神情冷漠,吩咐乳母们把孩子都抱下去。如懿扬了扬眉,沉声说道:“慎刑司对任何人的出入都有记档,那记档里并没有你或你宫里人出入的记录。梅勒氏和图门氏更是与你索绰伦氏牵扯甚深,一直嘟囔着不是我还想逃罪,可是疯魔了不成?”
这话不大符合娴妃平日里温和敦厚的形象,显得有些刻薄尖锐,但是任谁遭了这样的事也都会极力证明清白,所以大家都还算理解。但是情急之下她忘了一点,纭婠笑了,既然大家都没想到这点就由我来提醒吧。她示意进忠,进忠心领神会,娴妃和李玉说不清的纠缠进忠会隐晦地同皇帝说的,毕竟王钦就是这么倒了的。皇后也若有所思,娴妃是不是知道的有点多了,莫不是越俎代庖?
阿箬依然不答话,只是口中不住地喃喃着:“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纭婠垂下眼暗暗沉思,这阿箬看着的确像真疯了,可她要是做的了背主求荣的亏心事,可不会怕娴妃翻盘来索她的命,也不该怕神佛惩罚,依她看,这是在赌啊。前朝的丽嫔疯的时候还抖出了敦肃皇贵妃的脏事呢。这可保不准儿了。
嘉贵人适时插嘴进来:“哟,我瞧着慎嫔是真魔怔了,可这罪已经定了,板上钉钉的没跑的事,这下可怎么整。”看着嘉贵人是一片忧心,可语气里怎么也盖不住那浓浓的幸灾乐祸的意味。
阿箬只是不住地痴痴的说着,嚷着,并不理会他人,她赌的就是你拿一个疯子没法子,若是不处置自己,那正如了我的意。若是处置了,必然会留下一个面善心毒的名声,我索绰伦阿箬就算是做那厉鬼也要坏了你的名声啊!娴妃早恨毒了阿箬,她吩咐冷宫里的人对娴妃多有“关照”,如今怎么能不一一还回去?
于是娴妃并不因此放过阿箬,她故意说了朱砂熬煮出水银灌注罪人嘴中,使其侵蚀五脏六腑中毒而死的刑法,希望可以看出阿箬一点儿破绽,可阿箬铁了心装,任谁也没看出来一点不对来。皇后适时淡淡说一句娴妃刑法太过狠厉,皇帝皱了皱眉,还是决定让娴妃自己处置阿箬。
李玉找了几个小太监和老嬷嬷,押着阿箬就出了长春宫,直往承乾宫偏殿去,阿箬的性命,大抵也就只能留这么一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