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既往,写的是我钟爱入迷,意难平的鹿井。
谁都不曾料到,继鸣人娶了雏田后,井野也要嫁人了。
初听闻这个消息,小樱因震惊一拳打烂了一张桌子,把前来医疗部送请柬的井野吓了一跳。
“干什么啊!宽额樱!”
“井野猪你要结婚了?对象是谁啊?是鹿丸还是丁次?”
“谁和你说我是和他们俩其中一个结婚的啊?”
井野湛蓝色的眼中闪过一瞬间不自然,似乎想起了什么,脸颊微微泛红,再开口的声音温柔而湿濡。
“那是和谁啊?那个人我认不认识啊?井野猪!”
“吵死啦,那个人你认识啊。”
在樱探寻的视线里,井野低下了头,双肩因激动的情绪而微微发抖,
“是,牙啊。”
“牙?!!但井野猪,你是怎么看上牙的?”
“就觉得他长得挺帅的,身边常年跟着赤丸,除了猫以外还很喜欢小动物,书上不是说了吗,养花的女人和养狗的男人最配了。”
“啊?!井野,不是吧?就因为这,你就能和牙结婚?”
“怎么不可以?”井野反问道,不知是不是樱的错觉,她看见井野的眼眶有些泛红,
“樱,你知道吗?四战中,鹿丸丁次,还有樱你,都忙于战斗,虽然我知道,战局危险,可我已然十分害怕,那时只有牙护着我。后来,父亲和鹿久叔去世,鹿丸丁次杀红了眼,只有牙给了我一个肩膀供我短暂依靠,紧接着,牙也冲向了战场。”
“樱,我是不是很自私,战场上还在想着不该想的事情。”
“可我只是个小女人,梦想不大,只是想嫁给一个能保护自己的人。”
说着,井野流下了一行泪,“即使身在猪鹿蝶,我最后还是害怕被抛弃只剩下自己一个人。”
樱不知该如何劝眼前的好友,只是默默将其搂进怀里。
“樱,你说我是不是很差劲。”
好友摇了摇头,“这说明井野是很看重和鹿丸丁次他们的情谊不是吗?所以才会在意自己在小队中的位置。”
“但,井野,这些事,说开就好了呀,猪鹿蝶小队在木叶那么有名,井野,你应该相信你们之间的羁绊啊。”
“是吗,不过,男人都想搞事业,我却只想安稳地当一个花店老板娘,有一个宠着自己的老公,而鹿丸他们都很粗心,佐井虽然也待我很温柔细腻,但比之牙,我还是与牙更为熟悉。”
“所以,樱,我就要嫁给牙了,祝福我吧。”
樱看着满面泪水的井野,苦涩翻上喉咙,
“井野,嗯。”
“祝你和牙新婚快乐。”
井野用樱递来的帕子擦干了眼泪,“谢谢,樱,我还要去给其他人送请柬,那么先走了。”
临走前,井野却又停下了脚步,
“那,樱和佐助君也要加油哦!”
话音刚落,便不见踪影。
那天,自医疗部出来,井野走过几条街,快快地将请柬发给了木叶的小强及老师们,天天,雏田,志乃,红老师,卡卡西老师,凯老师。以及其他交好的街坊四邻,花店熟客。去暗部给佐井送请柬时,她看见佐井的神情很悲伤,但仍努力地向她温柔笑着,“祝福你呢,井野,祝井野和牙新婚快乐。”她看着有些不忍,佐井帅气温柔,只是不适合她,她终究还是伤害了佐井。“佐井也要快点找到自己的幸福哦!”她勉强装作落落大方地说道,直到听到一声轻柔的应答,她才敢转身,不敢看佐井是否又流下了眼泪。离开暗部,她收拾好刚刚的情绪,去烧烤Q揪住丁次,将请柬递过。丁次停下了吃烤肉的动作,接过了请柬,眼神里有几分伤感,“啊,井野也要嫁人了呢 。”
“什么话?丁次!女孩子不趁芳华正好早点嫁人,是会成为半老徐娘的!”
“雏田不也早早嫁给了鸣人吗?”
丁次却叹了口气,转而露出温厚的笑容,
“恭喜呀,井野,新婚快乐。”
从烤肉店出来,井野走向了鹿丸家。
只剩下,最后一张给鹿丸的请柬了。
走到鹿丸家门口,和自家一样的古屋,小时候自己和丁次鹿丸常在那院里玩耍,鹿丸还陪过她玩过几次过家家。
井野妈妈,丁次爸爸,鹿丸宝宝。
因为鹿丸总像个婴儿一样,爱睡觉,再说鹿丸不是懒吗,婴儿也没几句台词,正好适合他。
他似乎也乐意,因为没几句台词,剩下的时间,就可以看天上变化多端的云。
那是他们小时候。
至于他们长大后,井野不知为何一下想起鹿丸当上中忍后的日子,自那以后,猪鹿蝶小队就开始分离,鹿丸常常带着丁次出任务,她则被留在木叶和父亲学家族秘术。
枯燥无味,又有些孤独。所幸还可以有些空闲时间帮妈妈看花店,照料着那些美丽的花卉,为他们浇水,搬他们去晒太阳,似乎只有在做这些事时,井野才能感到一些宽慰。
和鹿丸丁次不同,牙似乎对植物还颇有研究。而自己又是怎么和牙在一起的呢?
似乎也没什么特别的,就是和佐井约完会的那天晚上,谢绝了佐井的护送,路上遇上牙,牙笑得爽朗,朗朗月色下,显得有些帅气,她遂决定约牙过几天出去玩,牙答应了,还贴心地送她回家。
第二天,妈妈说有一个大单,有人买走一大束玫瑰。
见面那天,牙带了一大束玫瑰前来,那个大客户原来竟是他,说是要给她惊喜。
她收下了那一大束玫瑰,那些生机盎然浪漫又美丽的玫瑰。
井野,牙扣着脸,有些扭捏,那个,
做我女朋友吧!
她答应了,于是他们开始约会,时常一起牵着赤丸散步,牙不像其他直男,甚至会带她翻出木叶,去欣赏无比美丽的月色与萤火,送给她,女孩子喜欢的巧克力。在情人节,悄悄在家里为她准备烛光晚餐。
他们的个性似乎很合拍,一起看少女电影,牙不像鹿丸一直笑她,在她恼羞成怒时又说她太不淑女。牙虽然看得羞红了耳根,却不松开搂着她的手,在酸涩的结局末,温柔地用手帕擦去她的眼泪。
两人一狗,她搂着赤丸,牙搂着她,谓天地无物。
有风拂过,长长的刘海凌乱地挂在脸上,有片落叶落在了井野肩上,井野有些发愣,轻轻摘下了落叶。也许,这片落叶是院里那棵树的落叶吧,井野望着有些高出围墙的那棵绿树,有些出神。
鹿丸家的落叶。
井野终究没有扣响奈良家的门,虽然有些对不起伯母,但在心底,她隐隐有着些许抗拒。
以后,就离鹿丸远一点吧,虽然他们的距离早已说不上近了。
算了,就拜托牙去找鸣人时,把请柬带去给鹿丸吧,反正鹿丸忙着处理六代目火影的工作,忙着当木叶的军师,她也没机会见到鹿丸。
迎面走来一个黄头发的身影,
“嗨,井野。”
“鸣人?你下班了?”
“嘛,不算是,只是肚子太饿了,出来吃碗一乐拉面再继续干。”鸣人眼里盈了些许无奈,却又闪烁着兴致勃勃的光彩,“鹿丸那个真是太可怕了,整一个工作狂,不知道今天是不是又要被他拉着加班到深夜。”
鹿丸,竟然这么忙吗?
突然有些后悔,没去看看伯母,只是如今,她该以怎样的身份去看望伯母呢?
她又如何对抗在熟悉的环境里被勾起的那些回忆呢?
井野不由地摇了摇头,却不知其实慌神已久。
“井野?井野!”
鸣人晃了晃她,她回过神,笑了笑,“抱歉,走神了。""
“那个,”井野掏出了那张请柬,“鸣人,帮我把这请柬转交给鹿丸吧。”
“请柬?谁的请柬?谁要结婚了吗?”
“嘛,鸣人还是那么傻里傻气的呢。”
“是我啊,是我要结婚了呢。”
“你?井野?和谁?和鹿丸?可我没听那小子说起过啊。”
“不,不是和鹿丸。”井野看向那张请柬,映着霞光,夕阳柔和了她的面庞,美丽得不可思议。
“而是和牙,鸣人,我啊,要嫁给牙了呢。”
良久,鸣人笑了起来,“哦,是和牙啊,牙那家伙,似乎一向对井野很有好感那。”
“嗯,牙对我很好,鸣人,这件事就拜托你了。”
“嗯,没问题!”
井野听见鸣人这么说,笑着挥了挥手,转身就离开了。
鸣人去了一乐拉面,意外地没吃堂食,但是将拉面打包了两份,带回了办公室。
在火影楼内参谋办公室门前驻足,鸣人在门上轻轻敲了两下。
“请进。”
鸣人边拉开了门边走进办公室,
“嘛,鹿丸还在工作啊。”
“废话,不赶紧看完这些文件,又要熬一个通宵了。”
“怎么了,鸣人,找我什么事?”
夕阳已经沉进西山,天色已然晦暗,办公室亮起了白灯,垒在桌上的一摞摞文件背后,抬起了一个头,视线凌厉精明,此刻蓄着些名为友谊的亲切。
“那,刚刚去一乐打包拉面,也给你打包了一份,鹿丸,你也还没吃晚饭吧?”
鹿丸看了看挂在墙上的时钟,放下了文件,接过了鸣人递来的拉面,“午饭就没吃,谢谢了,鸣人。”
“有些怀念以前啊,打仗的时候,我们总想着战后过几天轻松日子,没想到,战后的我们却变得这么忙。”
“嘛,就当是出名为重振木叶,以及为了当上火影的任务吧。”
鹿丸挑了挑眉,吸了一口面条。
鸣人却没有搭话,看着吃面的鹿丸眼神有些深沉。
“鸣人,怎么了?”
鹿丸停下了吃面。
“井野刚刚送了份请柬却没我的份。”
“我当什么事呢,ino她肯定送去你家了交给雏田了,反正你们是夫妻,请柬送给谁都一样。”鹿丸笑了笑,埋头又是吃面,
“这我知道。”鸣人看向鹿丸的眼神有些欲言又止,
“但这请柬,是井野和牙婚礼的请柬。”
鸣人以为鹿丸会有什么反应,结果鹿丸仅仅是吃完了一口面条,又吃了一口,直到吃了第三口面条,才悠悠开口,
“我知道了。”
“我会去的。”
“鹿丸,你没事吧?这样真的好吗?”鸣人关切地看向好友,但好友的神情一如之前。
“你不是——”
“啊,ino最喜欢那种公主王子和公主骑士的恋爱情节了,她啊,最想过那种平平淡淡,被人宠着嬉闹着的幸福生活了。”
“牙,是个温柔的人,长相符合ino的审美,ino和他很合适,他会满足ino对那样幸福生活的幻想。”
鹿丸吃完最后一口面,将餐盒放到一边,又看起了文件。
“抱歉啊,鸣人,我还有工作,就不和你闲聊了。”
“啊,好吧。”鸣人三下五除二吸完了面条,喝干了汤,拿过鹿丸的那个餐盒,丢进了垃圾桶。
又掏出了那张请柬,放到鹿丸的桌上。
在为垃圾桶换上一个新的垃圾袋后,鸣人提起了那袋垃圾走至门口,
“我去倒垃圾。”
“麻烦你了,鸣人。”埋首在文件中的鹿丸没有抬头。
待鸣人离开不久,鹿丸看完了手上的文件,视线瞥见那张请柬,心跳仿佛漏了一拍,紧接着是难捱的绞痛。
眼眶有些发热,用手背揩拭,却无一滴眼泪。
抬头望向那盏白炽灯,浮现在眼前的所有回忆都变得苍白。
连辩解都是苍白的。
ino,鹿丸不知道现在是不是该念起这个名字,来结束掉脑海里那些混乱的回忆。
夜深了,回到家里,母亲已经睡了。轻手轻脚地回到房间,明明工作了一天,又加班至深夜,他却没有一丝困意。
拉开房门,他又走了出来。
坐在走廊,用老师留下的打火机点上一支烟,望着窗外的月色,望着自家熟悉的院落,看着走廊桌几上的棋盘,回忆如雾缥缈。无数次,大概有无数次,他借由下棋来排忧解闷,理清思绪。为阿斯玛老师复仇也好,在默之国执行任务时陷入困境也好,他都是借由棋盘拟出策略。
似乎,下棋是他处理许多棘手事情的独门法宝,此刻,他却没有下棋的兴致。
他感到了一种酸楚的孤独感。
他真的很孤独。
他终于困了,迷迷糊糊地回到房间,倒进被窝,梦里,是无法辨识的金黄色。
第二天闹钟响起,鹿丸睁开了眼,发觉枕边潮湿了一片。
母亲习惯早起,已然煮好早饭,这天的早饭是火腿三明治和豆浆。
ino好像很喜欢妈妈做的这个火腿三明治。
他不知为何忽而想起了这个,恍惚间可以看见一个可爱的小女孩举着三明治和他妈妈说超好吃,撒着娇,要妈妈再给她一个。
“ino以前也很喜欢我做的这个三明治呢。”
奈良夫人望着鹿丸的视线,温柔得过分,也许是因上了年纪,也许是因父亲过世,鹿丸记得,战后的妈妈不再如从前一般暴躁,此刻的口吻,充满了怀念的意味。
“你啊,也别天天就知道工作工作的,也要懂得关心一下人家,毕竟ino是女孩子。”
“妈,ino不是我女朋友。”鹿丸说着,心里嘎达一下,鹿丸知道,这异常是什么,只是这份不对劲来得太晚了。
“妈知道,作为朋友去关心一下也是可以的嘛。”
鹿丸犹豫着要不要告诉奈良夫人那件事,
“妈,ino要结婚了。”他终于还是说了出来,反正也没有隐瞒的必要,这件事奈良夫人迟早要知道。
“是和我们同期的一个同学,八班的大冢牙,牙他正直善良,实力不错,是个可以信赖的人。”
静默,奈良夫人一时没有答话,直到鹿丸吃完
最后一口三明治,一口饮尽甜美的豆浆,起身要去上班,奈良夫人才回过神来,匆匆跑去厨房,拿了一个便当盒,“那,鹿丸,把这个给ino带去吧。”
“妈。”鹿丸还是接过了便当盒,“我知道了,我会送过去的。”
“鹿丸,记得,要好好祝福ino哦。”
“我知道了。”鹿丸应着,“我去上班了,妈,再见。”
“路上小心。”
关上门的一刻,鹿丸想起这样的场景曾无数次演绎在自己的父母身上,小时候的他也曾费劲想过,他才不要当宝宝,
也曾幻想过,如果是ino每日这样送他去上班,那么麻烦的工作也会变得不那么麻烦。
虽然,在生活琐事里,自己可能会不由地惹火ino,故而ino的送别可能并不温柔。
都过去了,鹿丸打起精神想道。抚过眉心,抬腿就往不远的山中家走去。
虽说时辰还早,ino应该早就去花店看店了。
她自小除了迷恋佐助就是迷恋花了。
果然,行至山中花店,花店已然开门。走进店里,柜台那空着,行至后院,专注于搬花去晒太阳的金发女子,就是ino。
后院有一大丛金色的大波斯菊,阳光下,映着ino淡金色的长发,鹿丸忽然想起昨夜梦里的光景,那大约是ino躺在一片大波斯菊中肆意嬉闹,在金黄色的花海中朝他甜甜微笑。
“ino,好久不见。”
“鹿丸?”忙碌的女子抬起了头,“你怎么来了?”
放下花盆,女子站起身,插着腰歇了口气,“好久不见。”
“那个,我妈,叫我拿了点东西来。”
说着,鹿丸举起手中的便当晃了晃,“据说是你喜欢的火腿三明治。”
井野接过那个便当,“小时候最喜欢吃伯母做的这个火腿三明治了。鹿丸,替我谢谢伯母。”
她笑了,那双湛蓝色的眼睛,神色里多了几分欢欣。
对上彼此的视线,默默无言。
“那个,”意外地,是由鹿丸先开口打破局面,“婚礼请柬鸣人转交给我了。”
“祝你和牙,新婚快乐,ino。”
井野的笑意更深了,那是抹喜悦到近乎刻意的完美笑容。
“谢谢你鹿丸。”
“ino,早上好!我来帮你搬花了!”
有些嘈杂的囔囔,是牙。
鹿丸一时有些冲动,但终究是什么都没做,
待牙怀揣着赤丸走至后院,
“早上好,牙。”
鹿丸坦然地和牙打起了招呼。
“鹿丸?你怎么在这?”
“我妈让我带点东西给ino。”
牙已走到井野身边,将其温柔搂过,
“伯母客气了,下次 ,我和ino再登门向伯母道谢。”
鹿丸听得出牙的话有几分示威的意思,不着意地耸了耸肩,“随便,不觉得麻烦就好。”
将手插进衣服口袋,鹿丸决定离开,
“牙,ino,祝你们新婚快乐。”
说着,鹿丸转身就向外头走去。
“鹿丸!”他停下了脚步,却没有转身,
“手鞠很不错,要珍惜机会!”
“鹿丸!做好准备,我和ino的婚礼上别被我喝趴下!”
他背着身挥了挥手,“知道了。”
“再和你们磨蹭,我上班就要迟到了。”
牙!
鹿丸走出门,站在花店门前,依稀可听见后院的人声,那女子和情人的娇嗔,不再作理会,鹿丸凌空跃起,向着火影楼发起了冲刺。
再见,ino。
再见,shikamaru。
那是没有人能听见的相互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