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 青云山 青云门 山门前
尹钰程长叹一声，“当年我便知晓，那草庙村惨案，你是定要追查到底的。”
沈昀天目光如炬，语气之中透着几分悲凉，又隐着几分凄怆，“这便是当年，我所敬佩的掌门师伯与天墉城那位冒牌掌教真人联手要我送焚寂剑于方晓宇的起因吗？这便是我一心信任的掌门师伯，要以诛仙古剑将我斩杀的缘由吗？”
“你！”尹钰程闻言大惊，一时语竭，“你怎会……”
“我怎会知晓？”沈昀天音量提高，“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当年他始终不忘追查草庙村惨案，于追查过程中，曾发现村中一处废墟边，留有一片打斗过的痕迹，与青云高阶功法寒山翠打出之时痕迹一致。
而据令狐垚所言，于整个江湖之中，仅三人可施展这寒山翠，一者为亡故百年的师祖秦翊濂，二者为掌门师伯，三者为叛出师门的师叔方辰浩。
之后，经他调查，草庙村惨案时期，虽确有鬼王宗弟子现身附近，方辰浩却是前后三载都未曾离开过狐岐山半步。
而尹钰程这位青云掌门，惨案前后，却是一直不在门中。
只是此事查实后不久，生死谷便控制了鬼王宗等一众魔教门派，随即他被方辰浩派往极冰之地，随后便是正魔大战。故而，他不曾有时机前去询问落实。
不过，以青云通天峰的情报能力，也难保方辰浩不知他暗中动作。
“当年草庙村之事，的确是我的错。而后，因着不愿你有精力去调查此事，要派你送焚寂剑于方晓宇，亦的确是天墉城寄来信笺后，由我亲自同意的。”
说着，尹钰程缓缓摇头，“然，正魔大战诛仙剑阵之事，却实乃一场误会所致，与当年惨案并无任何干系。”
“一场误会？”沈昀天苦笑，“莫非……前辈是要告知于我，当初那一剑，仅是因着前辈认为，我不过是在护着魔教中人吗？”
尹钰程尚未言语，便听得对方声音愈发冰寒，与此同时，他的衣领亦被对方拎起，“前辈莫非不知，当年诛仙剑阵现，所屠之众，除了魔教中人外，还有无数同道，甚至同门吗？”
一时间，二人不过一拳距离，空气亦似凝结一般。
面对对方满是愤慨的目光，尹钰程心中惊骇之余，却又觉在意料之中。
半晌，一阵颤音发出，“当年集会之上，不是你教导我们，修仙弟子，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不可仅逞口舌之快吗？那我于你而言算什么？那草庙村中的数千性命，他们算什么？诛仙剑阵下，那数万同道之性命，于你而言，又算什么？”
言罢，见对方不语，沈昀天缓缓松开了手，颓然退后几步。
“小天，”尹钰程以手撑着面前的八仙桌，艰难站起，迎向对方疑惑的目光，掀开了一段仅上一辈才知晓的过往，“当年你父亲举家遭难，带着重伤的妻子狼狈逃至青云山下。我师父将其带回山上，只道他与青云缘分匪浅，便破了当年不再收徒之誓言，收下了他为我的九师弟。后，妖族进犯，师父重伤不治，欲将镇派之宝与掌门之位传于九师弟。我不甘，便去寻他理论，不料他骂我度量小容不得人。而后他驾鹤西去，留下一纸遗书，要我接掌掌门之位，要五师弟掌戒律考核之事，要九师弟掌管镇派之宝，还特嘱我不得对九师弟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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