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他倒下了,那里有一片草地很软很软,不知道睡了多久,迷迷糊糊中好像有听见马蹄声,再醒来便瞧见了一双充满好奇的眸子。
冯嘉年望向那人驾车的背影,十多年过去了,好像什么都没有变,这人还是当初那个满眼好奇的男孩。
陈清言恰巧这时突然回过头来,两人视线碰撞。
分明只是淡淡的一眼,却似带着飞舞的火花,烧进了他的心里,“啪!”的一声炸开了。
有点疼,有点暖。
冯嘉年愣了愣,目光闪烁。
“你看着我干什么,傻了?”陈清言转过身就见这人傻傻的盯着自己不经暗自想到:自己刚刚有做什么吗?没有吧,他不是一直在驾马吗?
这人不打算理会他,低头轻笑着:“没什么,你进来歇一会儿吧,我来驾马。”
听他说要来驾马,陈清言吓了一跳:“可别,你待在里面就行,出来要是嗑着碰着了怎么办?”没办法陈清言从小就是被人吓大的,想起那些事,他都要觉得这人是专门来克他的。
以前他带着一群人下河摸鱼,别人都没事就他,偏得被石头划破脚,伤口还大得吓人,若是不处理,河水都能给他染红。
那人最后一条鱼是也没能抓到,还得他背着回家。
要不就是练武的时候摔一身伤,不过这些都还算是小事。
最让他害怕的还是这人生病的时候。有一次冯嘉年得了风躺在床上烧三天三夜,时冷时热,出了一身的汗,吃药也不见好,最后请了三四个医师一起来瞧研究了半天才弄出来一副新药,又过了两三天才慢慢好起来的。
第一次见着那人时,他浑身都被树枝挂破了,衣服破破烂烂的,带着血,倒在泉溪城外的草地上,气息微弱得哪里有出半分人样。
好不容易把他从鬼门关抢回来,偏生老天就是看他不顺眼,不是让他生病就是让他流血,跌跌撞撞长这么大,那人身上便常年萦着一股幽幽的药香。
这么个难养的人,换了别人家说不定就丢了,但谁叫爹娘喜欢他呢?好吧陈清言承认这人也不讨厌。
没办法,这个人就是有这种力量,脆弱得让人忍不住想要伸出羽翼好好保护他,将他放在锦绣从中长大。
好在他们家是做丝绸生意的,家境还算不错,养这么一个药罐子到也不算问题。
陈清言觉得他日后的弟媳指不定就是冲着那张脸,才愿意嫁给他这义弟弟,不然谁会心甘情愿照顾一个药罐子?
有张好看的脸,总归不会是坏事。
“清言兄,找个地方停下来吧!”
似听见有人唤他,陈清言急忙拉住缰绳,回头问:“啊,什么?”
白钰看了看天继续说道:“天色不早了,不宜夜间赶路。此处荒郊野岭难有人家,我们找个地方歇一晚,明日在走。”
“好,行!我看看四周有没有没有宽敞一点的地方。”
“你在往前走百来步,我刚刚见那有个山洞,我们可以去看看。”
“好!”
陈清言出声应着,这事竟然还得要个十来岁的孩子提醒,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他刚刚想得太入神,完全没有注意到天色已晚,已经不再适合赶路了。
李璟月瞅了瞅他,取笑道:“老陈,怎么突然傻了?不会是心里偷偷想着哪位漂亮姑娘,把正事儿都忘了吧?”
看了看不远处的山洞,陈清言拽了拽缰绳,才满不经心的回道:“对呀,刚才我不是正想着去哪才能给我面前的这位小姑娘打条蛇来炖汤喝嘛!”
闻言李璟月面露嫌弃之色,急忙摇了摇头,摆摆手:“咦,不要不要我才不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