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挑拣拣，时间居然走得格外快。
墙上红漆的数字总在不经意间变换模样，从6变成5，又变成4。
第一次收卷的时间越来越近，众人也越来越焦躁。
找不到头绪，没有线索，还有个堪比高考倒计时的东西悬在那里。
高压之下，总会有人病急乱投医。
游邵和游惑翻了一圈，从阁楼上下来的时候，大肚子女人于遥正用手蘸着一个小黑瓶，要往答题墙上写东西。
一股浓郁的酸臭味从瓶子里散发出来，像是放久了的劣质墨水，但那颜色又跟墨水有一点差别。
可能是灯光昏黄的缘故，透着一点儿锈棕色。
游邵他们……怎么会用那个？
于遥（舒雪）我……我这样写真的没问题吗……跟物理没什么关系吧……
于遥面容忐忑，声音慌张，似乎在征求其他人的再次确认。
龙套（秃顶男）题目一点信息都没透，谁知道什么东西能得分！我怀疑根本没™什么正确答案！现在空着是空，等到六个小时结束，空着还是空，左右跑不了要死人。
一个秃顶小个子中年人阴沉着脸骂。
龙套（秃顶男）有胆子写吗？没胆子我来！
于遥瑟缩了一下，湿漉漉的手指还是落在了墙壁上。
她划了两道，却发现指尖的水并没有在木石墙壁上留下什么痕迹，笔画在写下的瞬间就已经消失了。
还伴随着极为细微的水声。
就好像被那个答题墙……吞咽了一样。
游邵啧……
肯定违规了。
那监考官就要来了。
不知道她的身份是不是会暴露……
于遥（舒雪）我、我写不上去……
龙套（秃顶男）怎么可能！墨水不够？
秃顶跨步冲过去，在墨水瓶里满满蘸了满满一手指，用力地画在答题墙上。
结果和之前如出一辙。
那倒长长的捺还没拖到头，就已经消失不见了。那种细微的水声又若隐若现。
游邵很头疼。
她在纠结，究竟还需不需要帮助这些考生。
说他们无辜，是因为被无缘无故拉进来考试挺委屈人的。说他们不无辜，是因为一个个都能作上天。
秃顶在原地愣了一会儿，情绪陡然失控。
龙套（秃顶男）不会……怎么会写不上呢？一定是墨水不够多……墨水不够多……对……
他伸手就要去抓那个墨水瓶。
眼看着一整瓶墨要被泼上墙，秃顶的手突然被人按住了。
游惑居高临下看着他，冷着脸很不耐烦。
游惑别疯了，墙不对劲！
秃顶下意识挣扎了两下，脸都憋红了，也没能把手抽回来。
游邵拿起那瓶墨水，轻轻闻了闻。
果然如她所料，有问题的不仅是墙，还有这瓶“墨水”。
游惑转过头。
游惑于闻，墙边的麻绳给我。
秃顶脸红脖子粗跟他较劲。
龙套（秃顶男）干什么你？！
游惑单手灵活第挽了个结，在他身上一绕一抽……连胳膊带手一起捆上了。
手法还是以前那套，凭借的是肌肉记忆吧。
于闻小同学惊呆了。
于闻哥……你以前干什么的？怎么捆得这么熟练？
游惑浅色的眼睛朝他一扫。于闻这才想起来……他哥可能自己都不知道。
秃顶被扔在破沙发上，游惑把那瓶根本不知是什么玩意儿的“墨水”重新盖上。
拧紧瓶盖的瞬间，屋里所有人都听到了一声轻轻的叹息。
龙套谁？！
众人寒毛都竖起来了。
答题墙最后一点污渍消失后，原本空白的地方突然多出了几行字。
违规警告：没有使用合格的考试文具，已通知监考。
监考官：001、154、922
游邵心里无数只草泥马狂奔而过。
完蛋，来的是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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