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青前面听着已是怒气填胸,他以为汝阴侯当是公主良配,仁人君子,不想竟是这般不堪,听到后面一句,心里又是一凛。
淮南王刘安并常人,朝中总有人说他有谋逆之心,皇帝也使人暗里调查此事,他也是知道的,若是夏侯颇与此人有瓜葛,他日怕有麻烦,到时连累公主,岂不麻烦?
卫青心里想得烦躁,竟将要往皇宫与陛下商议朝事放置一边,身边侍从见他迷惑,又提醒他一句,这才迅速地骑上马,匆匆向前奔去。
平阳公主与夏侯颇的感情确实寻常,确切地说,从开始就是很寻常的,一如与曹时那般,而夏侯颇还不如曹时。
曹时体弱多病,多时抱病在榻,但他性情温和,待她也是体贴温厚,她也没有多少抱怨,夫妻间互相体谅,多年来过得也不算坏。
但这夏侯颇,连曹时的一半也是没有的,不但没有,还私德不检。
平阳公主想到她与夏侯颇的初时,只是在平阳县里匆匆一见,并未留下多少印象,后来他到长安登门造访,她才忆起此人,初时也无婚姻之意,一来曹时过世几载,二来对此人也无太多好感。
后来的再嫁,平阳公主已不愿再细想,或她不想再劳心,也或因夏侯颇的屡屡到来,使她颇有感动,他人再无念,也应放下前事,下半生携手而过的,总要一个真心待自己好的。
谁想后来竟是如此,此人外貌谦厚文雅,竟是风流渔色,成婚不过一载,便让她亲眼瞧见与府中侍女暧昧不清。
他下跪扯着袖子苦苦求情,平阳公主虽气愤羞恼,碍于情面只得饶他一回,皇家公主,也只能忍下这气。
但如今,平阳公主听着蓝珏报上来的消息,心里冷得如三九雪冻。
“你说,他跟他父亲的侍婢?”
蓝珏望见公主脸色极不善,心里一颤,但汝阴侯这般不检点,她身为公主身边最亲近的侍女,为她鸣不平,当说的自是要说,公主岂能白吃了亏去?当时看这汝阴侯风采儒雅,还以为是仁义君子,真是走眼大了!
“是,上月才勾搭上的,就是公主回长安之际,”蓝珏说道。
平阳公主微微握紧拳,又问道:“你是听谁说的?”
“无风不起浪,公主,估计府里下面的侍女仆从们都知一二,只瞒着我们这些,我是无意中在花园听到两个打扫的小侍女说的,这二位是汝阴侯身边人,说的料是不错,也断不会诬了他的。”
正说话间,寝室房门一推,便见一袭华贵锦袍的夏侯颇缓步走近,他虽有三旬多年岁,但皮肤细嫩,清秀文气,倒要显得更年轻些似的,此时他脸上有着笑意,只说道:“公主。”
平阳公主将手中木简往案前一放,对着蓝珏示意,后者便匆匆地出去,又将门拉上了。
“公主自长安归来有几日了,为夫忙于公务,竟冷落了公主,望公主不要生气。”
“怎么敢呢?汝阴侯自己也说是公务了,我又岂会不识好歹。”
“公主怎么这样说自己?你温柔识大体,体恤为夫,为夫心里感激不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