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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镇一副生机勃勃的样子。街道上,有小贩在售卖着各种各样的东西,虽说种类单一,但看起来也十分的精致。售卖的有吃的,用的…路面也是没有任何处理的土路,看起来都是走的人多了,就成为了路。并不像城市里的沥青路面或者是cement。两侧的房屋有木匠,石匠,金匠这些手工业者,全部都在乒乒乓乓地忙活着。
街上行走的行人各行各色。年迈的老人拄着拐杖慢慢的走着,脸上的皱纹写满了时间刻下的痕迹。忙碌的中年人扛着农具,跨着篮子,像是这个村庄的中流砥柱,永远在为生活奔波。年轻人是这里的新鲜血液。你在他们的脸上是看不到老年人的沧桑和中年人的忙碌,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十分轻松的样子。小孩子是这里欢声笑语的来源。如果一个地方没有儿童,那么这个地方多半就像是坟墓一样,毫无生机。
从大家的脸色来看,都十分的健康,并不像是战火蔓延到的地方。
当然我的这一副滑稽的打扮也吸引了不少目光。途中有几个人还好奇地问她一些问题。不用想,肯定是关于我的。至于她们说了什么,我也听不懂。
我察觉到,这里的宗教气息十分浓郁。街边随处可见动物石像。我想起了金昌贤,神道教要有一个媒介和“天”交流。而这个媒介必须是自然的产物,动物就成了极佳的选择。因此,人们随处动物雕像——应该是这样的吧?
观察这里的人,自然能发现他们虔诚的信仰已经深入生活。几乎每个人都会带着护身符,通常装在一个小锦囊里,挂在脖子上。当然我不会仔细地看。那是十分不礼貌的。
想到金昌贤,我便又想到了以前的事情…
我的战友们,他们此刻在哪里呢?是已经被救了下来,还是已经葬身鱼腹了呢?
希望我们的cvx号航母能够发现他们吧…
不知不觉中,她带我来到了一间房子。当我感受到脚底下的感触变了的时候,我才反应过来。
她的家是位于小镇边界的一幢小木屋。和其他大多数的民居一样,都是十分简陋而古朴的。屋子外围是木栅栏围成的院子,栅栏大概到我的胸口的高度。屋顶也没有什么装饰。总之一切的风格都和我的国家十分相似,但也有一种异样的感觉。栅栏内有一片菜园,种植着绿油油的蔬菜。还有一条黑狗,正对着我吠叫。
“好了好了…”她朝着黑狗说。黑狗立刻就安静了下来,趴在地上,静静的打量着我。
走进木屋,我无比好奇的看着周围。周围弥漫着食物的气味——以鱼的气味最为浓烈。此外还有淡淡的榻榻米的香气。地面十分整洁,看得出来是经过了很多用心的打扫。哦对了,进入房间是先要脱鞋的。我看了看我的鞋——一双蓝色拖鞋,里面还有沙子。好在脚并不是太脏。
于是,我脱了鞋,踩在畳上。畳的感觉十分令人舒适——但我的脚踩在上面,似乎沙子也被踩在上面了。我难堪的看向她。
“嗯?”
我指了指我的脚,表示很抱歉把它弄脏了。
“没关系です一。”她微笑着说。
尽管我听不懂是什么意思,但从她的语气和表情中判断她不在意。
“你一定很饿吧?”她说着,从柜子里拿出了一些食物。我看了看,似乎是一些鱼干之类的东西。
尽管压缩饼干能提供大量的能量,但是几天不吃盐也是无法忍受的,而且一直吃压缩饼干也会吃吐。平常我很讨厌吃这种腥气刺鼻的食物,但现在…这些食物对我散发着致命的诱惑力。
尽管如此,我并没有像饿了三天的丧家犬一样扑上去,而是以满怀感激的对她说“thanks!”,随后接过来,狼吞虎咽。不一会,一盘食物全进了肚,刚刚品尝出一些鲜味和咸味,而我反倒有些意犹未尽。
等等!我觉察到喉咙里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好像…鱼刺!
上一次被鱼刺卡嗓是小时候的事情了。我感觉鱼刺横着在我的嗓子里,鱼肉像晾衣架上的衣服一样晾在鱼刺上,吞也吞不下去,吐也吐不出来。
“你…你没事吧?”看到我脸色发白,痛苦的咳嗽的样子,她惊慌的问。
我用手势表示我被鱼刺卡住了。“啊?”她一下子明白了,从一旁的柜子里掏出来一个饭团递给我。我抓住并囫囵吞下去。
我能清晰的感受到鱼刺被饭团顶进了胃里。我倚在墙上大口喘着气,体会顺畅呼吸的感觉。
“好险…看来你饿了好几天了,不过也要慢点吃。”她说。
我还是听不懂,做出一个“听不懂”的手势。“哦,差点忘了你听不懂我们的语言…”她笑了笑。
说完,她开始忙碌起来。似乎是在准备饭菜。她的每一个动作都像猫轻盈,迅捷,准确。
此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是刚刚的那个小女孩。如果没猜错,应该是她的妹妹。小女孩左手提着装满鲜鱼的篮子,右手拿着叠好的渔网回来了。我十分惊讶,小孩子竟然会捕鱼!
小女孩把装满鱼的篮子放到地上。“真能干!”她亲昵地摸了摸小女孩的头。小女孩也亲昵的蹭了蹭,随即开始处理鱼。手法娴熟的令我吃惊。如果说是一个五星级酒店的大厨的手法也毫不过分。
她首先把大鱼和小鱼分开。随后,拿着一把锉刀娴熟的搓掉鳞片,又拿小刀剖开鱼腹,用手指勾出内脏,装在一个笼子里放到外面晾晒。大鱼需要处理掉鱼头,鱼尾,内脏,骨头,鳞片…然后就算处理完了。
我饶有兴趣的看着两人的工作。当我意识到自己在看着的时候,心中有一点不好意思,便走到她身边表示可不可以帮到什么。
“哦不用的,你在那里好好休息吧。”她说着,用没有接触过鱼的手背把我推开。但我执意要帮忙,她拗不过我,便让我帮忙清洗鱼。
我接手了处理好的鱼,把它们放到清水盆里清洗。鱼肉冰凉冰凉滑溜溜的。
“说起来,我好像从未有一次帮我的母亲处理过食材…”
看着手中的食材,我的思绪再次回到了以前。几乎没有什么在厨房里的记忆——只记得父母过生日,我会提前做好一大桌饭菜,等待他们回来,给他们一个惊喜…可后来等我离开了家,也只能给父母打电话了。平常几乎没有帮助母亲做饭的记忆。
我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丝毫不知道她已经注意到了我忧伤的表情。
我洗完了鱼,交给她。她把鱼切成片状物。此时妹妹开始点火,往锅里倒油。我一下子就明白了——这大概是要炸鱼。
她的刀工远超我的想象。不一会,鱼全部被切成厚度均匀,大小合适的片,扔到了锅里,发出美妙的“滋滋”声。
接下来,她来到柜子前,拿了一些豆腐切成块,又找了一些嫩海带在水中浸泡。
“我能做些什么吗?”我用手势表示。她摇摇头,让我去休息。
怎么可能闲的下来?我不肯去休息,执意要帮忙。
她没办法,只能让我帮忙处理柴鱼。
我拿过柴鱼。这种鱼是干的,切起来可能有些费力,有点像切朽木。而且我根本无法控制切片的厚度,最厚的有手指那么厚,最薄的比手指甲还薄。
最终我忙活了好一会总算切好。她看了看我的“杰作”忍不住笑了出来。
接下来,她把鱼片扔到水里煮。
此刻炸鱼的香味已经遍布了室内。妹妹用铲子翻着鱼肉,以防糊掉。
瞬间感觉自己好像被接纳到了一个家里,是那么的不真实,就像重新活了一遍,经历了截然不同的童年。
不一会,一桌子五光十色的料理就做好了。我无法叫出它们的名字,但奇妙的香气扰动着我的味蕾和饥肠辘辘的胃,恨不得一口全吞下去。
她和她的妹妹坐在桌子旁边,似乎在等待着什么。我也静静的陪着她们等待。
在等待的过程中,我通过手势和她进行一些简单的交流。比如我来自哪里,这里是什么地方,等等。为了不暴露身份,我表示我来自m国,是喜欢冒险的人——为了表示这些意思,我的手就像火影一样飞快的比划着,却仍然无法表达我的意思。她看了看我的样子,忍俊不禁地笑了出来。
至于这个地方,我大体得知,是一个巨大的海岛,有好几个村落分布在岛上,有大有小。然后又一个巨人在北面的一个镇里?我不清楚。
大概几分钟之后,门口传来脚步声。她和妹妹立刻跑出去迎接。我木纳地坐在原地,迟钝了一秒也赶忙走了出去。
两个中年人,一看就是整天劳作的那种人。只不过男人似乎是渔民,女人似乎是农民。两人都疲惫不堪,满头大汗。在这种骄阳的炙烤下,两人的皮肤都显现出黝黑的颜色。
男人背着一筐鱼——一大筐鱼,似乎都是半处理的海鱼,被切成了段,每一段都有大腿那么粗。他的左手拿着一大卷湿嗒嗒的渔网,上面还缠着水草。他穿着蓝色帆布衫,裤腿高高的,穿着湿透的草鞋,脸上的皱纹全是海风带来的沧桑。头上缠的一块被汗水浸透的头巾。看起来在海上的生活让他苍老了二十年。
女人提着一个装着土豆的篮子,右手扛着一个沾满土的农具,头发散乱的在脸颊两边,沾在全是汗水的脸颊上。她的头上也有一块被汗水浸透的头巾。灰头土脸的,就像篮子里的土豆一样。她的身上还背着一个背篓,里面是空的——应该是播种完的种子。从她的脸上来看,似乎整天的劳作也让她年老不少。
“ただいま!”两人疲惫的说。我也听不懂。大概是什么问候语?
“おかえりなさい!”她和她的妹妹异口同声。我还是听不懂。随后两人前去帮助拿着父母手中的东西。妹妹拿着湿渔网,挂到晾晒架上。她拿着篮子,回到家里找到一个地方放下来。
“这是…”男人发现了我。我努力的把友善的微笑挤在脸上。
“哦,父亲,我早上捕鱼的时候,在海滩发现了他。”她连忙解释。“可能他是一个遇到海难的水手…”
“哦…”男人好奇的打量着我。
我突然意识到我的微笑可能很尴尬,但我也害怕发生什么误会。最终我决定说些什么。
“非常感谢您的女儿救了我,否则我早就被太阳晒成鱼干了。”我用充满感激的英语说。
“哦…这…”男人有些不知所措。他不可能听懂英语。
“哈哈哈…父亲您看,他不会说我们的语言。”她不知道是真的被我和她父亲之间的对话弄笑还是缓解尴尬。
“啊…哈哈,是啊…”男人也尴尬的笑了笑。不过我从中看出这笑容中没有一丝敌意,十分朴实。我暗暗地放下了心。
而她们的母亲显然是累的说不出话。但从她对我的微笑来看,她也十分友好。我便放下心来。
接下来,所有人都围在饭桌前吃饭。“我开动了!”大家异口同声。我尴尬的看着他们,不知道说什么。“难道他们还有类似于餐前祷告的环节?”我心慌失措。“…”大家也诧异的看着我。
“没事没事,快吃吧…”她帮我化解尴尬。
我歉意的笑笑,顺势拿起筷子,尝了一小口炸鱼。
很新鲜。我忍住了狼吞虎咽的冲动。
两个大人吃的都很多,可能是因为需要干体力活的缘故,需要大量的能量。
“下午我们去風見kazami鎮。”男人吃饱了,说。“把他送到神社去,让她来看一看吧。”
我没听懂,也没在意。
“嗯。”她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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