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你母亲肯定心中十分怨我。
周生辰等了良久,皇帝才重新开口,只不过不料说的是这句话。
周生辰回父皇,她不怨。
父皇什么?
皇帝惊愕。
父皇你怎知?
周生辰是母亲亲口告诉我的,她从未怨过父皇,她知道成为皇帝是您毕生所求,她希望看到您得偿所愿。
父皇是吗?
听到周生辰这么说,皇帝从颓废之状稍稍回过了神。
周生辰和母亲一样,如果儿臣力求坐上皇位,时宜定也会支持,只是,她肯定不会快乐,儿臣知晓。
周生辰其实您那时也是知晓的,只不过成为江山之主的快意让您暂时看不到母亲的委曲求全罢了。
周生辰所以父皇,我不想这样的事情再度发生了,您定然也不想看到时宜变成母亲那样,眼中无光地活在世上。
父皇是啊,她眼中曾经是有光的啊…
皇帝喃喃道,似乎又想到了皇后的面容,眼波微动,似乎领悟了什么。
周生辰父皇…
父皇够了,朕知道了。
皇帝站起身,理了理冠束,唤来太监传旨。
父皇今有仁子,勤恳敦厚,良善悯民,为天意所属,立为太子,正位东宫,以重万年之统,以繁四海之心。
太监喏。
太监立马跪地,接受了皇帝的旨意。
周仁领旨的那一刻还未回过神,他怎么就突然被立为太子了?他觉得自己还未有这样的能力。
宏玉哟,高兴傻了?
宏玉见周仁满脸呆滞,便开口逗乐。
周仁你说,为何不是皇兄当太子?
宏玉这个…
宏玉其实了然于心,周生辰与时宜的那番对话她还记在心中,他们是终要去西州的,她很确信,周生辰的心中最重要的是时宜,所以一定会完成她的愿望。
但这话要不要告诉周仁?她还有些迟疑,也许不该告诉他这太子是周生辰为他争来的。
宏玉自然是如圣旨所说的那样,你勤恳敦厚,良善悯民。
周仁可自古,选太子不应都选聪慧过人,有天赋的吗?
宏玉这世上聪慧之人多了,哪能个个当得了太子?
宏玉如若一个聪慧之人心术不正,你说能当太子吗?
宏玉反问,但她确实有些心虚,这样的理由未免太过苍白无力。
周仁看出宏玉不愿多说,便没有再问,也许这是他不该多问的,他就如圣旨上那样继续勤勤恳恳便好,成为不成为太子或者成为不成为皇帝,他都无所谓,只求做好当下该做的事情。
这是桓浆告诉他的。好像他们一个个早就有这样的预料,所以都不怎么惊讶,只有他独自一人被蒙在鼓里,不过也许只是他太过迟钝罢了,所以就要比常人更加努力。
想到这,周仁重新坐回桌旁,看起桓浆布置的作业。
宏玉你真的是勤恳敦厚。
宏玉看着周仁认真的脸庞,摇了摇头,一脸无奈地坐回他的旁边,也看起书。
虽说他这个人迟钝,可读书是一点都不迟钝,只要她稍微偷点懒,就会被他远远落在后头,免不了桓浆的奚落,她可不想接连几天都听不到好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