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丫鬟告诉自己周仁被封为太子,时宜就心下了然,这肯定是周生辰去劝说了。
皇帝也肯定知道了她已有孕,这宫中就没有不透风的墙。
看见周生辰远远地回来,时宜便赶紧凑上前去,见他走路略有些踉跄,有些担心。
时宜父皇责罚你了?
周生辰未曾,只是跪得有些久,腿麻了便罢。
时宜你是如何说动父皇这么快就立下太子的?
周生辰其实我未劝他多少,他心中早有结断,只是一直不愿相信罢了。
周生辰扭头看向时宜,见她眉头微皱,便伸手抚平了她的眉心。
周生辰你不必担忧,勿再如此皱眉,我看了会心疼。
时宜我才心疼,一切都由你去说,我却什么都没有为你做。
周生辰你不必做什么,我能这样待在你的身边,已经是莫大的幸运。
周生辰小幸,你说是不是?
周生辰将手移到时宜腹部,轻轻摸了摸,似能够和孩子对话。
时宜那父皇,是不是也已经知晓我有孕了的事情?
周生辰嗯,太医跟父皇说的。
时宜那父皇有没有震怒?
周生辰有怒气是应该,毕竟确实是我未曾告诉他,反倒让太医抢了先。
周生辰其实我也是担心他迟迟不立太子,有了皇孙,大臣便更有理由与他斗论。
时宜我明白。
周生辰不过如今,圣旨已下,已成定局,我倒真能松一口气了。
听到周生辰这样说,时宜轻轻勾起嘴角。
时宜不过苦了周仁那孩子,从此担子全在他的肩上了。
周生辰他应该感觉不到这份重担,以他的个性,只会觉得有些奇怪。
周生辰他这个人,不知为何生来迟钝,不过迟钝点,也许是件好事,特别是对做皇帝来说。
周生辰这样就不必费尽心思去管那些弯弯绕绕,做个光明磊落的皇帝就好。
时宜确实如此,这样看来,倒没有人比他更合适。
时宜你是不是自打为他们寻求老师之时,心中就早已下了定论?
周生辰你说对了一半,我是早下了定论,但不是在为他们找老师的时候,而是早在遇见你之时,我就下了。
时宜什么?
自打艳香楼那一眼,我认出来你,我便下了定论,此生,宁负天下不负你。
周生辰看着时宜的眼睛,在心里道,没有将这话说出口,因为誓言不是用来说的,是用来做的,所以不必说出来给人知道,反像邀功,有所图谋便不够诚心。他要给时宜最诚心诚意的誓言。
突然间被周生辰这么认真地盯看着,时宜有些脸红,便不自然地低下了头。
周生辰却伸手用指尖勾住她的下颚,将她的头轻轻勾起,然后自己低下头,覆住了她的唇。
这个吻不深,但饱含深情,时宜知道周生辰一切全在不言之中,她不必多问,便顺从他亲吻自己。
这一刻,天降微雪,雪瓣轻柔落下,就如同这个轻轻的吻。原来,这一世他们也已经相识这么久了。
久到从梅雨季节来到初雪纷飞,四季轮回,不变的只有他们相爱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