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还有吗？”他声音低沉地问。

“另外，”陈锋补充道，“我们调取了慕小姐前往慕氏集团给慕总送礼物那天的部分监控和访问记录。慕总的首席秘书苏晴，在慕小姐离开后，状态似乎也有些…心神不宁，并且向慕总提出了一些关于合作方评估的、超出她平时职责范围的…建议。”

王俊凯的眸色彻底沉了下来。苏晴那个女人，他是知道的，能力极强，冷静自持得像台精密仪器，她会因为慕柒年的到访而“心神不宁”？

所有的线索，似乎都隐隐指向一个不可思议的方向。

“商场监控录像呢？”王俊凯合上文件夹，直接问道。文字报告过于苍白，他需要更直观的东西。

“已经准备好了，重点片段已经截取出来。”陈锋立刻将一个平板电脑递过去，上面已经调出了几段视频。

王俊凯点开第一段，是慕柒年与秦昊在走廊对峙的画面。监控没有声音，但能清晰地看到慕柒年似乎根本没怎么开口，反而是秦昊的情绪从一开始的嚣张鄙夷，迅速转变为震惊、恐惧和失控，甚至试图动手。而慕柒年躲开他攻击的动作，干净利落得完全不像那个印象中娇气跋扈的大小姐。

王俊凯的目光紧紧锁住屏幕上慕柒年的脸，试图从她的表情读出什么，但她除了偶尔的莫名其妙和最后的冷厉，大部分时间…真的没怎么说话。

那秦昊到底听到了什么，才会吓成那样？

他又点开第二段，是慕柒年面对林薇薇和那三个塑料姐妹花的视频。同样，慕柒年开口的次数屈指可数，表情甚至有点无聊和不耐烦。但那三个女人，脸上的表情从嘲讽到惊疑，再到最后的骇然和恐惧，变化之剧烈，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她们当时受到的冲击。她们甚至不敢再看慕柒年，也不敢再看林薇薇。

王俊凯将这两段视频反复看了几遍，尤其是放大观察慕柒年的唇部动作和那些人的反应时间点。

一个越来越清晰的、令人匪夷所思的猜想，在他脑中逐渐成形。

慕柒年没有说什么。

但秦昊，李倩，张雅，刘悦，甚至可能包括苏晴……他们好像都“听”到了什么。

听到了那些……和他那天在教室里“听”到的，类似的、来自慕柒年内心的、足以颠覆他们认知的“话”？

难道……不止是他？

这个念头让王俊凯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震动。

如果不止是他能听到慕柒年的心声……那这意味着什么？

慕柒年到底是个什么存在？

她那些关于“小说”、“剧情”、“原著”、“恶毒女配”的疯言疯语，难道……

他靠在椅背上，闭上眼，揉了揉眉心。即便是处理上百亿的并购案，也从未让他感到如此……脱离掌控和难以理解。

“王总？”陈锋小心地询问，“还需要进一步调查吗？”

王俊凯睁开眼，眼底已恢复了一片深沉的冷静，但比平时更多了几分锐利和探究。

“查。”他吐出两个字，“扩大范围，仔细排查所有与慕柒年近期有过接触的人，尤其是那些之后行为出现异常的人。重点确认他们是否都有……寻求心理帮助或表现出类似困惑疑虑的记录。”

“是。”陈锋虽然心中惊涛骇浪，但专业素养让他立刻领命。

“另外，”王俊凯补充道，手指点了点平板屏幕上定格的、慕柒年那张看似无辜又带着点不耐烦的脸，“她的所有资料，从出生到现在，事无巨细，全部重新查一遍。我要知道，她到底是谁。”

“明白。”

陈锋退出办公室后，王俊凯独自一人坐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的城市繁华。

慕柒年。

这个他曾经厌恶到连名字都不想听到的女人，仿佛一夜之间变成了一个巨大的、行走的谜团。

一个似乎能向周围人“广播”心声的谜团。

一个满嘴“剧透”、似乎知晓未来的谜团。

一个能让最讨厌她的人崩溃到去看心理医生的谜团。

他的嘴角，竟在无人看见处，勾起了一抹极淡、却极其复杂的弧度。

有趣。

这实在是太有趣了。

他的养老生活，似乎因为这位突如其来的“心声广播站”，而要变得波澜起伏了。而这一次，他决定不再是被动接收信号的那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