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还是那个月亮,不圆,也没什么温度;街道也还是那条街道,没什么人气儿。但到了苏昌河眼里,一切都变得顺眼了。
良辰美景,没人打扰,好极了!
“你很高兴?”沐汐问他。
“是啊,我都当大家长了!”苏昌河的口吻里透着骄傲。
“那你也会选一个傀吗?”沐汐有点好奇。
“暂时不需要。而且他们也没我厉害。”
“那你和苏暮雨谁厉害?”沐汐又问。
苏昌河想了想:“半斤八两吧。”
两人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慢慢悠悠地晃到了一间小药庄的门口。
“到了。”
苏昌河往前一步,抬手就像是回自己家一样,推开了大门。
正巧,就和正要离开的谢宣撞了个正着。
谢宣一眼就看见了苏昌河身后还站着沐汐,咦了一声:“你们……”
他的问题还没问出口,一旁的苏暮雨倒是已经先开口打了招呼:“昌河,沐姑娘,你们也来啦。”
“苏家主。”沐汐先是回了他,然后才和谢宣打招呼:“原来先生说的友人,是苏家主。”
苏暮雨也颇为意外:“沐姑娘原来也认识谢宣先生吗?”
谢宣愣住了,他只觉得自己要说的话,好像都被人说走了。他很少有现在这样搞不清状况的时候。他看了看沐汐,又看了看苏昌河还有苏暮雨,最后又看了看沐汐。
“你之前说一直想要见的人,该不会是……”
“就是我。”苏昌河承认的大大方方:“儒剑仙有何指教吗?”
儒剑仙想拔剑。
“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两年前啊,怎么了?”苏昌河双手抱臂,他对自己在江湖上的口碑也是一清二楚,看着谢宣的样子就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但他们是他们,小鱼儿是小鱼儿。
“之前百里东君说,是受了小鱼儿的师傅所托。怎么,儒剑仙你也拜访过他老人家?”
“谢先生没见过我师傅。但谢先生在学宫授过我课业。”
苏昌河眉头一皱,只觉得自己平白无故矮了一辈,但一看沐汐就是那尊师重道的典范模样,还是勉为其难地放下了双手:“行吧。”
苏暮雨看着他收敛了目中无人的姿态,嗤笑了一声。
好歹当过沐汐的先生,谢宣腰板儿也挺直了些。他看着沐汐,问了个现在最想知道的问题:“那两本书……”
“还没看完,”沐汐很诚实,并且很真诚:“但是先生放心,我会好好看的。”
倒也不是非看不可。
可话到了嘴边,谢宣还是努力憋了回去。因为他知道,沐汐只是不会一些弯弯绕绕,但不代表她傻。她心有玲珑,有自己的判断。只是他也依旧有几分不甘心,于是她对沐汐道:“你先看着,我再给你找两本其他的,你也一并看了!”
“多谢先生。”
沐汐不疑有他,但苏昌河人精,他一听就觉得有问题:“什么书?”
“你不用管的书。”谢宣没好气得瞪了他一眼。
苏昌河冷哼了一声,故意道:“谢先生,她是鱼,我是河,多般配啊!”
谢宣也冷笑:“她是条海鱼。”
嗯?
苏昌河一下子没明白,扭头去看沐汐。
沐汐的神情也是少有的如此一言难尽:“鱼字只是名字,我是个人。”顿了顿,沐汐和苏昌河解释道:“师傅隐居在一座海岛上。我也是飘在海上被他捡到的。”
“奥,这样啊。”苏昌河恍然大悟:“难怪,要叫你小鱼儿。”
这是重点吗?重点不应该是,不般配吗?
谢宣看着沐汐和苏昌河,只觉得两眼一黑又一黑。
苏暮雨旁观了整个过程,好心地安慰道:“谢先生,昌河只是看着玩世不恭。他亦是个极重情义之人。”
谢宣皮笑肉不笑。
送走儒剑仙谢宣后,苏昌河才和苏暮雨表明了来意。这几天,他在暗河整顿肃清的同时,也发现了藏在面龙剑剑柄中的秘密。
那是一把黄泉当铺的仓库钥匙。
他来邀请苏暮雨一同前去黄泉当铺探上一探。苏暮雨想和苏昌河一起建立一个全新的暗河,没有理由拒绝这个提议。刚好,他的伤也养得差不多了。
苏昌河倒也问了问沐汐要不要去看个新鲜,沐汐拒绝了。她要带着白鹤淮先一起回一趟青州云间,让沐春风把师傅给拜了。
提到这个,苏暮雨面露歉意:“抱歉,都是为了等我养伤,神医才耽搁了这许久。”
“无妨的。”沐汐笑了笑:“但若你真的不好意思,倒是可以等之后,教他一剑。这孩子喜欢剑,也还算有天赋。”
苏暮雨当下就点头答应:“好。”
苏昌河撇嘴:“他就喜欢剑吗?匕首不喜欢吗?”
沐汐不会撒谎:“他确实不喜欢。”
苏昌河啧了一声:“没品。”
沐汐看了他一眼,想了想说:“你若是想教,我可以学。”
苏昌河一下子又满足了。
白鹤淮听得目瞪口呆。苏昌河在蛛巢是对她的杀意是实打实的,留下的阴影不小,故而她现在对他的偏见亦是极大,一时半会儿消不了。她本来就不能接受自己的好姐妹居然眼瞎了这件事情,只觉得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现在见她还会因为苏昌河一句随意的话,就认认真真哄他,更是痛心疾首。
连待着,她看苏暮雨都有些不顺眼了。
“睡觉了睡觉了!明天都得赶路!”她拉起沐汐就往自己的卧室,边走还边对沐汐说:“小鱼儿,你不能这样惯着他……”
苏昌河有恃无恐地任由白鹤淮把人带走,然后扭头精准的对上了闻着味道刚找来的山君:“你比她可爱多了!”
山君站在围墙上,一副对他们俩爱答不理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