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一贫如洗、被放逐的家族首领,骨瘦如柴的老妇人,死去的乌鸦,在阴暗的阴雨天,都散发着一种消极腐朽的气息,表现出一种令人憎恶的垂死状态。这种文笔,就像爱伦·坡无缘无故的带裂缝的墙,给剧情的发展带来了危险的预兆。但就象征意义而言,两者又大相径庭。在我看来,艾伦是在播下更多恐惧的种子,而芥川这样做是因为他是以这样的态度写小说的。
罗生门自始至终保持着厚重直接的风格,这也是简化背景的好处。从最初的思维转变,“当强盗还在挨饿”到看到老女人后“对一切邪恶的厌恶越来越强烈”,以及“这也是为了生存,不然就得饿死”的“邪恶”意识,我们无法感觉到这些句子有任何像宣扬人的存在哲学一样的突兀和矫情,而只关注良心和人性。对于一部在如此密集的时间里浓缩了人类自我困惑空并暴力强化的作品,芥川用冰冷的语气抚平了世俗思维略显惯性的棱角;用简洁的文字,把“恶”的奇形怪状的丑态直接暴露给作者进行审视和拷问。这种治疗无疑是高超的、成功的。
如果说全文中思想从一种思想到另一种思想的转变让读者感到毛骨悚然和阴郁。那么这个家庭最终会消失在“暗夜”中,这种恐惧会被推向顶峰。我想起了《药》的结局。虽然乌鸦没有飞到于霞的坟墓,但至少花环在空白中点燃了微弱的希望之光。在《罗生门》中,随着老妇人“呢喃呻吟”的声音,全文走到了死胡同。这种对绝望和冷酷的执着表达,与芥川当时的情感攻击有关,但抛弃“自我”情感,浸透了利益关系下人类个体意识不断丧失的恐惧和不安。
一些声音已经出来,谴责他缺乏民族正义感,这类似于他那个时代中国大陆建筑的兴起。我觉得这些声音太刺耳,太偏颇了。正如萨特的存在主义所说,“人的存在第一,本质第二。在这个荒谬的世界里,虽然极其痛苦,但不仅仅是等待死亡,而是通过自由选择找到生存的方式。”当人们在生存的道路上忙碌时,芥川采取了不同的方式,选择在这个“荒诞的世界”中面对“痛苦”。虽然芥川龙之介无法摆脱它,但他在1927年带着对时代和社会的困惑自杀了。但对于以后以艾公芳、大江健三郎为代表的日本现代文学来说,具有开拓意义。
《罗生门》是一部风格独特、技巧精湛的短篇小说。像他的作者一样,它清晰而沉重地看到问题,展示问题,但没有解决问题的计划。黑暗中看到了明亮的门,只能在外面的黑暗中叹息。也许这种困惑并不局限于一个时代,而是人类自我的终生枷锁。于是芥川瘦弱的肩膀终于不堪重负。但在某个国家,某个时代,又有多少人能肩负起这种思想的重任呢?
我必须向芥川先生致以谦卑的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