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孙悟空.想这些有的没的做甚？

清颂嗯？

这话问得猝不及防，我愣了一下，还未来得及反应，就被猴子拉着往前走去。

孙悟空.茅草屋搭好了，柴禾也劈完了。远处吵吵嚷嚷的，若我没听错的话，该是镇上集市开了，走，我带你逛逛去！

此时天色尚早，日头初上，猴子驾云又快，若我们现在过去，恰好能赶上最热闹的时候。

清晨的云端雾气太浓，不多时就看到云雾在猴子金色的毛发上弥漫出一层细密的水汽，一小撮一小撮的毛尖被水汽沾湿了粘在一起，清秀可爱。

一时间莫名有些手痒，我情不自禁抬手往猴子面上抹去，想接住毛尖那滴摇摇欲坠的水珠。

可惜手还没触及毛尖，就被猴子敏锐地捉住，金色的毛发随即闪过细弱的金光，刹那间变成了人脸模样。

面庞瘦削，眉目凌厉，眼窝深邃，鼻梁直挺，嘴角倔强地抿成一条线……我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张人脸，好一阵恍惚。

猴子嫌弃地看了我一眼，得意道：

孙悟空.到了凡人的集市上就要变成凡人模样，不可吓着他们，俺老孙知道的。

我倏地收回手，干咳两声，一本正经道：

清颂其实你不变也无妨，毕竟你长得……咳咳，十分伶俐，就算到了集市上旁人也只会以为我是个驯猴的杂技师。

思及此，我不禁笑道：

清颂会杂耍的猴子多得是，会说话的猴子可不常见，说不定牵着你往街上走两圈，还能小赚一笔。

猴子怒了，咬牙切齿地念我的名字：

孙悟空.清！颂！

清颂哎别生气！千万别生气！我认错便是……哎呀，猴子你瞧，这是不是已经到镇上了？

我一边给他顺毛，一边从云端探头往下边看去，只见下面房屋林立，人头攒动，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猴子漫不经心地瞧了瞧，冷哼一声：

孙悟空.今天算你走运，再有下次，看俺老孙不剁了你的爪子。

孙悟空.走，带你到下面瞧瞧去！

凡人的集市着实热闹，吆喝声，叫卖声，讨价还价声，此起彼伏，生机勃勃。

纯朴的老农挑着新鲜洁净的蔬菜，乐呵呵地坐在路边摆摊；渔民也争先恐后地往摊位上赶，木板车里的鱼闻起来十分新鲜，多半是刚捞起来的；杀猪宰羊的屠夫手起刀落，面对客人的问询却是憨态可掬……越来越多的人涌上集市，狭窄的小镇街道被挤得水泄不通。

满街的货物摊，从街头摆到街尾，摊上五颜六色的货物使人眼花缭乱，空气中弥漫着油条煎饼的诱人香味。卖货的极力地推荐着自己的货物，买货的顾客则东瞧瞧西摸摸挑选自己喜爱的货物。

这才是凡人生活的地方。

清颂猴子，你瞧，这就是凡人。

猴子没有回话，甚至看也不看我一眼，顶着那张凡人的脸东张西望，漫不经意地东张西望，却又像是怕我走丢了似的，一路紧紧抓着我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