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毕,各大世家的人都纷纷叫好。
“这傅家小公子的琴技真是不错!”
“是呀是呀,我听的身临其境呢!”
“哎!要是我那个不成器的女儿也能有这般好的琴技,我也不用愁她会嫁不出去了!”
“哈哈,程太傅说笑了,程三小姐自是不用你操心的……”
傅叹雪素手紧握着琴,骨节微微有些泛白。
他知道,这一曲弹完,若是出了什么风头,有盖过傅明诚之势,他这几天定不会有好日子过。
他用眼角余光去瞥傅明诚,果不其然,他捏碎了手里的酒盏。
皮鞭子沾盐水怕是躲不过去了。
淮江帝放下茶盏,缓缓开口:“傅小公子的琴技当真不错。不过,与之相比,朕倒是更期待傅长公子在下次围猎中再拔头筹。”
淮江帝此番话只是略微称赞了傅叹雪,明显的,他更看重傅明诚。
傅叹雪心里松了一口气,有淮江帝这话,傅明诚应该是能少抽他几鞭子。
傅明诚此时才有了些笑意。
“谢陛下,臣定不负陛下所望!”
北棠离听了,轻轻地嗤笑了一声。
谁人不知北家世代为将军,谁人不知这北大公子北棠离的身手在整个江国都是一等一。
如若是下次围猎有北棠离在,那头筹,多半会是他的。
傅明诚气量小这件事,北棠离也略有耳闻。
所以他坏心眼的决定要在下次围猎中,狠狠地挫他的锐气。
宴会继续,各大世家照样是喝茶饮酒谈笑风生。只是,北棠离的目光没怎么离开过傅叹雪。
天色暗了下来,宴会才散。
北棠离带着北光延,乘着马车回了将军府。
——————
“呃啊……”
傅家的地牢里,傅叹雪双手被绑着,半吊起来,跪在地上,雪白的衣袍上氤氲开点点赤红,触目惊心。
傅明诚一脸怒容,手中挥鞭的力道也越来越大,抽的傅叹雪不住地颤抖。
皮鞭子沾凉水倒也没什么,可偏偏傅明诚喜欢皮鞭子沾盐水来抽傅叹雪。
带着倒刺的皮鞭犹如毒蛇般抽在傅叹雪身上,留下一道道红痕,盐水刺激着伤口,灼人的疼。
“傅叹雪,你一个庶子,竟还妄想着出什么风头!让你弹个琴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傅明诚一边用力地甩着鞭子,一边对傅叹雪恶语相向。
前胸后背上的鞭伤火辣辣的疼,傅叹雪额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眼前的景象也有些模糊。如墨的发丝凌乱地散着,沾着血糊在了他脸上。配着他那张倾国倾城的脸,显得有种凌乱凄婉的美。
“……呃!”
傅明诚狠狠地踹了傅叹雪的腹部一脚。
傅叹雪只觉得自己的内脏要被踹出来了。
喉间一阵腥甜,他没控制住呕出来一口血。
“傅叹雪,你给我记住了,身为一个庶子,你什么都不要想!”傅明诚伸手掐住傅叹雪的脸,恶狠狠地说道,“庶子,只配待在这肮脏的地牢里!”
语毕,傅明诚甩甩袖子离开了。
傅叹雪嘴角还残留着血迹,衣袍已经破碎的不成样子了,一副被人欺负狠了的模样。
傅叹雪原本看向傅明诚的隐忍顺从的目光,也在他转身后变得凌厉起来。
傅明诚自然是不会让傅叹雪的脸和手臂上出现什么伤口,不然的话,他慈兄的伪装可就要被撕破了。
总有一天,总有一天他会站起来,会带着二哥离开这个地方,再也不用隐忍。
身上火辣辣的疼,无不在提醒着傅叹雪,他要活下来,要把黑暗的日子熬出头。
——————
北光延正在和北棠离秉烛夜谈,准确来说,更像是北光延一个人的叨叨叨。
“哥,说真的,傅叹雪真就是倾国倾城男女通杀啊。你常年不在江都不知道,有多少人觊觎着他的美色!”
北棠离询问北光延有关傅叹雪的事情,北光延自然是毫无保留地全说了出来。
“我倒是欣赏他的性格。”北棠离单手托腮,另一只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桌面。
北光延不是很理解:“为什么?欣赏他什么性格?冷冰冰的只有一种表情?”
北光延没有经历过朝堂上的勾心斗角与战场上的血雨腥风,自是看不出来傅叹雪的隐忍。
北棠离倒是希望他这个弟弟能永远这样天真下去。
从北光延的叙述中,北棠离得知了傅叹雪只是傅家的一个庶子,便也恍然了些许。
无端端的,也泛起一丝同情。
或许,他可以尝试一下,将傅叹雪拉入自己的阵营。
傅叹雪的可利用价值,比他想象中的要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