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快的当然不是时间，时间的步调从来没有改变，改变的不过是人心。

小包间只剩两个人，许明哲习惯性摸出烟盒打火机，刚抽出一根，看看面无表情的颖珊，敲敲烟盒又放了回去.开始东瞅瞅西望望，试图赶紧找点儿什么共同回忆解放自己。

“现在的生意是不好做啊，尤其这服务业，你看看这个小房间，我们以前常来的时候就隔三差五换装饰，现在整体装修都完全换…”

“我们总是要谈一谈的。”颖珊抬眸看他。

“咳，老夫老妻的了，”许明哲表情相当不自然，端起桌子上的柠檬水咕咚咕咚喝了几大口。

“我总要知道发生了什么，”终于要戳破窗户纸了，颖珊以为自己会很激动，但是这一刻她发现自己镇定地骇人。

许明哲也被她冷静地气场镇住了，他有些恼羞成怒，刚想说些什么，敲门声响起。店长带着店员亲自给他们送饮品和简餐，还有一些清淡的小食，专门慰问颖珊这个病人。

门再度被关上，颖珊送走店长的脸扭转回来的时候和善的笑也在一点点消失。

许明哲拿起刀叉狠狠地切牛排，无视对面王颖珊盯着他看的眼神儿，他想起来自己从昨天离开医院到现在只喝过水，忽然就真的饿了，他要大口吃东西，填满自己的胃。

他本来也想借机挑个刺儿，冲谁发个火儿都好，只要让出错的人不再是自己。可是王颖珊最后让店长给他准备的是蒸汽牛奶，热牛奶温暖了他的胃，厚切的牛排手艺比方静柔还好一些。

王颖珊，方静柔，两个女人突然间就在脑海里冲撞在一起，许明哲顿觉索然无味，拿着刀叉的手不再往嘴巴里猛塞食物。

“你想知道什么。”许明哲还是放下了刀叉，喝一口柠檬水，擦擦嘴巴，勇敢，或许只是诚实地抬头。

“昨天，不，先从你和方静柔之间发生了什么开始说吧。”颖珊声音还是有些颤抖了，她深呼吸按捺了一下。

“我和她之间！”许明哲想急切地站起来否认，餐椅往后一滑发出了刺耳的声音，让他顿时冷静了，既然找不到方静柔的人，他掂量了一下重新坐好，“我和她之间什么都没发生，只是投资伙伴。”

“投资伙伴！”王颖珊克制住自己想要尖叫的心情，“方静柔多大的年纪？她是基金公司？还是私募公司？她怎么跟你投资？！”

“她就是商业掮客，”经过昨夜的盘查，许明哲不信蒋维娜对方静柔了解能比王颖珊多到哪里去，既然如此，就别怪自己死不认账了，开始胡诌，“方静柔以前在高尔夫球场，认识了很多有钱有关系的，你应该懂得，我想着多个朋友多条路，才慢慢跟她套近乎的。”

王颖珊一时之间不知道该骂自己傻还是骂许明哲蠢，自己不傻怎么会爱了这个蠢男人这么多年的？他不蠢怎么会编出这种傻子都觉得不可能信的套路来呢？

偏偏苦无证据，只好冷笑着看他编。

颖珊觉得那天自己是真的被气糊涂了，糊里糊涂得就被送回了病房，已经气的不记得还跟他battle了别的啥，只记得许明哲坦白闯了什么样子的祸。

实干兴邦，意图操纵资本游戏的到头来注定都是竹篮打水，她早说过。

然而男人最听不得女人说，我早跟你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