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第一次创业失败我就跟他说过,资本游戏是old money们祖传躲猫猫,想要空手套白狼,无产阶级们想都不要想。现在好了,印证了,他还丝毫不觉得有错。”颖珊坐在咨询室疯狂倾泻。
我早跟你说过。这话意味着什么?优越感?嘲讽?颖珊没有想过。
“那么这次你跟他说这句话了吗?”心理咨询师问她。
“没有。”颖珊摇头。她忍住了。许明哲根本不需要她的教育,许明哲觉得自己只不过是识人不清、运气不好,甚至觉得秦廷楷的死亡是方静柔一手操纵的阴谋。
“说什么男人至死是少年呢!我看就是死鸭子嘴硬,不肯承认自己犯错!!”回到病房,林彤帮她吐槽许明哲。朋友和咨询师的区别就在于,咨询师不会站在你一个人的角度帮你钻牛尖角,而朋友,可能会帮你知道把牛尖角打穿…
“小王,我不是帮她说话啊,不过现在的小姑娘是有点儿意思啊,”陈姨开始反方向欣赏起方静柔来了...“我还以为她是想做小三拆散人家家庭,没想到是要搞钱搞事业!”
“妈,你说谁搞钱搞事业呢?”陈灿今天去下面的县市出任务,回来虽然晚了,还是带了妈妈喜欢吃的小吃特意送过来。
陈姨和林彤开心地边吃宵夜边跟他八卦,陈灿刚开始躺在陈姨床上乐呵呵地时不时插两句,隔一会儿没声儿了,颖珊示意了下陈姨才发现,陈灿已经累得睡着了,陈姨轻轻把被子给他搭上,自己挪到维娜床上去了。
“世界上也不都是坏男人吧,”林彤咬着筷子歪头看看陈灿羡慕地说,“虽然我爸爸、珊姐的老公,目前都不是啥好人,但是灿哥对陈姨、对雯嫂子那是真的好啊。”
“我一手教出来的,那肯定好。”陈姨很是骄傲,又打趣她,“那男人好不好跟你都没关系呀!小蒋人挺好,我看人准的,你放心好了!”
“哎呀,我不是那个意思啦,我是说,我本来觉得男人啊,婚姻啊,都不可靠…”林彤闹了个大红脸,结结巴巴地不知道怎么接。
陈灿出任务总是又急又紧,在她们八卦到方静柔跑路那一段昏睡过去了,就是总觉得好像有点儿啥事儿忘记告诉母亲了。
这人吧心里有事儿就睡不踏实,陈灿正梦见飞檐走壁抓盗墓贼呢(做梦也不忘吐槽自己这古墓是有多大还飞檐走壁了…),外面走廊里踏踏踏一阵急促地跑步声、大声叫嚷声把他给惊醒了,这下突然记起自己要跟母亲说什么了。
“对了妈,”陈灿抬起右手遮住眼睛,还是没睡够,病房的灯光有些刺眼,“你说那个方静柔跑了怎么回事儿?”
“嗯?”颖珊一下子来精神了,莫非陈警官是知道点儿什么别的消息?一五一十把许明哲告诉他投资却发现公司快垮了、钱也被卷走了、蒋维娜还被诬陷侵占公司财产的事情复数了一遍。
陈姨和林彤这一老一少,本来也不算夜猫子,但两个养生大家,往常这到他们睡觉的点儿了,这听八卦听得四只大眼珠子滴溜溜来回转,特别精神。
陈灿睡了一小觉这会儿缓过来一些了,捏捏眉心把双手枕在头下边听边思考。
“我之前拜托我哥们儿老谢查蒋家和我妈,不是,和你们的关系,”陈灿不留神差点儿说漏嘴,强行转变,还好其他三个人没听出来,“咳咳,出于查看你们这次车祸是否有什么特殊情况存在哈,不要误会。你们的关系就跟蒋维娜总结的差不多,蒋家之前的确也和我们家没有关系,这起车祸看起来是真的巧合他妈给巧合开门,巧合到家了。但是呢,我朋友不死心哈,又查了秦廷楷,也没发现什么问题,当然可能查得不是很仔细,如果你们还有这层问题,我让他再查查吧。”
颖珊很想拜托他顺便查一下许明哲和方静柔的关系,又怕说出来陈警官说自己疑神疑鬼还公办私事…终究是没好意思开口。
但是,一个缠在一起的线团,只要扯开一条线,总会发现疙瘩,只要想把疙瘩全部解开,又会扯开更多条线,发现更多的疙瘩…直到最终,厌烦丢弃或是全部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