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解雨臣，悠悠没有恋战，立马和他躲进一处隐蔽角落。
“花儿，你没事吧”
听见悠悠的声音，解雨臣好似不敢相信，仔细看着她的眉眼，嘴唇轻启有些欲言又止，呼吸显然急促起来。
“你...还活着...”
悠悠听解雨臣这话，一脸小傲娇的拍了拍胸脯“姑奶奶我怎会那么容易死。”
“好，太好了...我还想着...回去怎么和吴邪、小哥...他们...交代”
“噗，吓着你了吧，没事儿了，我们一起回去。”
悠悠见着解雨臣还活着心里高兴，那些复仇之类的打算也就淡了。可寥寥几句，她就发现的解雨臣状态不对。
他的眼白爬满血丝，黑瞳却缩得极小，像针尖般钉在涣散的视线里。咧嘴笑时，牙齿上全是血，牙龈因为缺血呈现出灰白色。说话时，像是面部神经已经半死不活，只剩下最基础的肌肉记忆在强撑着表情。
“花儿？”一种刺骨的寒意瞬间升起。悠悠以为刺鼻的血腥气是来自自己，可这会才意识到，也许并不是...
解雨臣的胸口不知何时早已被触须贯穿，鲜血顺着漆黑的黏液滴落，在石地上洇开一片暗红。
顺着悠悠逐件惊恐的眼神，解雨臣却投来一个安慰的笑，他低头看了看胸口的血洞，嘴角溢出鲜红，声音低哑破碎似乎用尽了最后的力量，去安慰一个似乎永不会害怕的女子：
“姑奶奶...这次...可不是我...调皮捣蛋..."
悠悠接住解雨臣倒下的身体，他的血很快浸透了她的前襟。她能感觉到生命正从他体内飞速流失，就像捧着一捧不断从指缝漏下的沙。
悠悠的惊呼声中，解雨臣的记忆突然闪回，恍惚间，他看见红府的自己跪在青石板上，盛夏的日头把膝盖烫出燎泡。二月红对自己寄予厚望极其严格，背错一句戏词、姿势不到位就要罚跪。
"又挨罚啦？"
竹帘掀起一角，穿杏红衫子的悠悠走了出来，发间银铃叮当作响。她偷偷从袖子里掏出块绿豆糕，掰成两半。
"吃慢点，会噎着。"
“你师父没这么快回来”
幼年的解雨臣没有如今的坚韧，却已经像个小大人。
悠悠用帕子擦他脸上的汗渍，她手上有淡淡的药香，是帮师父捣药染上的。
记忆突然跳到那年冬至。解家老宅的梅树下，十二岁的他被堂兄推进结冰的荷花池。棉袄吸饱了水，像铅块般拽着他下沉。岸上传来堂兄们的笑声："淹死了、家主之位就是我们的了！"
冰层破裂的声音宛如天籁。
那涂着蔻丹的白皙手指竟徒手劈开三寸厚的冰面，发狠时眼瞳泛起血色。他被捞上来时已经昏迷，只记得有人把他裹在温暖的裘衣里，有双手不断揉搓他冻僵的胸口。
“趁姑奶奶我没改变主意、都给我滚！”
"不怕，有我在。"温柔的声音劈开黑暗，"谁也不能欺负你！"
他睁开眼，看见悠悠发梢还挂着冰碴，杏红袄子浸成暗褐色。那是师父送她的生辰礼，此刻却湿哒哒地裹在自己身上。她笑得那么暖，呵出的白气拂过他睫毛，凝成细霜。
记忆的走马灯转到弱冠之年。解家祠堂里，他接过沉甸甸的家主印信，长老们虚伪的贺词中暗藏杀机。那晚他独坐账房，面前摊着悠悠刚寄来的信。
"家主，该议亲了。"老管家的声音。次日书房里堆满世家千金的庚帖，他却命人全部烧毁。火盆里跳动的火焰，多像悠悠在日光下发梢飞扬的金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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