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
一道闪电撕裂夜空,紧接着,“轰隆!”雷声震彻云霄。
“咯吱——”
祠堂的暗门在暴雨中缓缓洞开,阴冷的风裹挟着雨丝卷入厅内。
解雨臣执伞而来,伞面垂落的雨帘在他周身划出一道无形的界限。他踏过满地散落的罪证,步履从容,仿佛闲庭信步。
“抱歉,来迟了。”
熟悉的嗓音响起,整个大厅瞬间陷入死寂。
他缓步向前,白色西服纤尘不染,内里的粉色衬衫衬得他肤色如玉。发丝一丝不苟,连袖口的鎏金纹饰都未曾沾染半分湿意。
他看上去……完好无损。
一滴雨水从伞沿滑落,砸在解云脸上。冰冷的触感激得他猛地站起,脸色煞白如纸:“不可能!我明明——”
“明明一枪打中了我的心脏?”解雨臣轻笑,眼底却无半分温度。
解云踉跄后退,撞翻了身后的茶案,茶盏碎裂,瓷片四溅。
“不可能……我明明检查过……” 他歇斯底里地嘶吼,“你们还愣着干什么?!一起上啊!”
然而,满堂的话事人早已跪伏一地,额头紧贴地面,连呼吸都放得极轻。
解雨臣未作停留,径直走向主座。解云下意识侧身避让,却在慌乱中绊倒,狼狈跌坐。
行至悠悠面前,解雨臣微微颔首,笑意温润:“姑奶奶。”
悠悠回以一笑,起身让出家主之位,从容换至左侧上座。
解雨臣落座,修长的手指抚平衣摆褶皱,嗓音清冷:“现在,我们可以好好算账了。”
目光缓缓扫过众人,最终定格在面如死灰的解云身上。
“先从谁开始呢?”
无人敢应。
厅内只余或轻或重的呼吸声,众人恨不得将身体贴进地缝,生怕被那双寒凉的眼眸捕捉到一丝存在感。
——
解雨臣静默几息,冷眼睨着这群噤若寒蝉的老狐狸,忽而起身,朝解云走去。
“云弟可还记得?” 他嗓音轻缓,尾音带着戏腔特有的婉转,“你十岁那年,当着我爹的面,对着祖宗牌位立下的誓言。”
他缓缓蹲下身,鎏金袖口滑落,露出一截白玉般的手腕,腕间血色图腾隐隐泛光。
指尖轻点解云眉心,动作温柔似点妆。
“凡解家子孙相残者——逐出家族,除名,杀无赦。”
话音落下的刹那,指尖骤然下划!
“唰!”
一道血线自解云喉间绽开!
众人甚至未看清他何时出的刀——只见袖中寒光一闪,三寸薄刃已染血而归。刀身刻着解家族徽,血珠沿刃滴落,在地面溅开猩红的花。
解雨臣凑近解云耳畔,轻声道:“你还是不了解我。”掌心一推。
“砰!”
解云的尸身轰然跪倒在祖宗牌位前,脖颈喷涌的血泉将解九爷的灵位染得刺目猩红。血珠溅上解雨臣玉白的脸颊,顺着下颌滑落,在月白衣襟晕开朵朵妖冶海棠。
“自作孽,不可活。”
——
“诸位。”
转身时,薄刃已悄然隐入袖中。他取出一方绣金凤的丝帕,慢条斯理地擦拭脸上血迹。帕角掠过唇角时,舌尖轻舔,将那一滴血珠卷入口中。
“账面上不干净的……” 染血的帕子被抛入烛火,火焰“轰!”地窜起三尺!
“一周内补上,我既往不咎。”
“过时不候的……”
他自供桌取来三炷香,就着解云头顶未冷的鲜血点燃。青烟缭绕间,眼尾绯色胭脂被血汽晕染,美得惊心动魄。
“解家也留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