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焕言思索片刻后下令：“先让檀州的人撤回来，洛阳那边我另有安排。圣上近日忙于科举之事，无暇顾及其他。至于六部尚书，你可查到什么异常？”

下属迅速回禀：“明面上查不出问题，一切正常，除了虞尚书令。这些年，他名下多了不少产业。按照他的俸禄，绝无可能有这么多。”

陆焕言闻言，唇角微勾，似笑非笑。“这尚书府的确处处透露着古怪。”

他缓缓开口，“虞怀义的正妻出身清河崔氏，那可是百年望族。然，崔氏正直，断不会助他。可他五年前不过区区五品，不到一年便扶摇直上，坐上了尚书令的位置，其中必有猫腻。洛阳是虞怀义的祖籍所在，若想挖掘他的过往，必须从那里入手。你去办吧。”

下属拱手领命，随即消失在暗道中。与此同时，虞若棠正准备悄悄离开，却被一道冷冽的声音制止：“是你自己出来，还是我亲自去抓你？”

虞若棠顿时感到背后升起一股寒意，强压住内心的恐惧，缓缓走了出来。当陆焕言看清她的面容时，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旋即收敛，换上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

“你怎么找到这的？”他的声音柔和得像春风拂面，与方才那个冷酷无情的男人判若两人。但只有虞若棠知道，这才是更可怕的一面。

就像当年，在南下赈灾的路上。她亲眼撞见陆焕言亲手将一个幼童父亲刺死在剑下，手段狠辣，毫无怜悯之心。那幼童还在一旁啼哭不已，唤着一声“爹爹”。

从那一刻起，她就明白，这个看似风度翩翩的男人，实则是一个将所有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深渊恶魔。

“慈眉善目的人不一定是菩萨，青面獠牙的人也不一定是恶鬼。”

陆焕言再次开口，声音低沉而带着几分试探：“你听见了什么？”

虞若棠迎上他的目光，毫不退缩地回应：“学生迷了路，不小心进入了此地。先生想让我听见什么呢？”她的话语平静，却透着一丝锋芒。

陆焕言唇角微扬，似笑非笑：“你最好是什么都没听见。”他转身朝暗道口走去，脚步不疾不徐。

虞若棠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问道：“若我说听见了……先生会杀了我吗？”

陆焕言停下脚步，回头看了她一眼，语气中带着玩味，“杀你？不至于。”他顿了顿，“过来。”这简单的两个字仿佛一道命令，让虞若棠无法抗拒。

她缓步走近，顺着陆焕言所指的方向看去，这才注意到石壁上的图案。那是一幅栩栩如生的“群山南雁图”。

虞若棠轻声惊叹：“这是…群山南雁？”

“你认得就好。”陆焕言扯了扯嘴角。

虞若棠目不转睛的盯着石壁，说出此图的由来：“传说群山南雁讲的是大雁南飞经过群山，不料却被山挡住了去路。可有人说雁本会飞，又怎会被山挡住？亦有人说，那些山只是假象，为的是掩盖其中牢笼的存在，从而将残酷美化成故事。甚至说大雁本就想寻死，所以不愿飞出群山。故事流传千古，渐成美谈。”尽管山洞幽暗，陆焕言仍能清晰地看到虞若棠眼中闪烁的光芒。

“我记得好似有人寻到过群山南雁图的真迹，这其中便藏着故事答案。”虞若棠抬起头，直视着陆焕言，语气中带着期待：“先生究竟是何意？若有话，不妨直说。”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