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焕言沉默片刻，才缓缓开口：“那群山南雁图如今正藏在我的府中。”
虞若棠眼神一亮，脱口而出：“原来竟是先生寻得了此图！待回去之后，可否借给学生观赏？”
然而，陆焕言毫不犹豫地拒绝：“这怕是不行。今日一场马球赛，此图已被当作彩头输给了苏庆松。”
虞若棠闻言微微蹙眉，略显遗憾。但陆焕言紧接着补充了一句：“不过，你总有机会瞧见的。”
虞若棠疑惑地抬头：“什么意思？”
陆焕言的目光深邃，似是在试探：“丞相夫人对你颇为青睐。待你与苏庆松成婚后，自然就有机会见到那幅图了。”
虞若棠听罢，立刻摇头否认：“谁说我要与苏公子成婚？”她的语气坚定，丝毫不容置疑。
陆焕言勾起嘴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哦？若你不想嫁，为何三番两次在丞相夫人面前博取好感，让她对你另眼相看？你若说不想嫁，倒让我不得不猜测，你究竟有什么谋划了。”
虞若棠下意识地避开他的目光，似乎被戳中了某些隐秘的心事。陆焕言却没有放过她，继续分析道：“你自出生起便被称作不祥之人，会给家族带来灾祸。因此，在尚且襁褓中的年纪，你就被送往乡下寄养。偏偏在及笄时，陆家村突变，而你却能安然上京。”
“当初南下赈灾，你说照顾你的下人因难民走散，于是遇见我，坦然道出身份，让我不得不护送你回陆家村。后来你上京时，我探知，你回府差点被赶出去。如果尚书府本就不接纳你，你是怎么安定下来的？这其中必定另有他人在背后帮你，否则单凭你一个人，如何能够踏入尚书府的大门？那么，这个人会是谁呢……？”虞若棠的脸色微变，像是一个秘密被无情揭开。
她的眼神复杂，既有惊恐，也有挣扎。陆焕言却不以为意，继续剖析：“再后来，你进入明德学堂。我知道你遇事冷静，心思缜密，若想得到什么，必得靠手段去争取。这本无可厚非。可那一天，你初见蒂儿，便直言可以助她成为正妻。可如今看来，难道不是你自己也想嫁入高门吗？人人都说你病愈后性子大变，可在我看来，这才是真正的你——懂得算计人心，善于权衡得失。你在尚书府是如何苟延残喘至今的？”
虞若棠的眼底闪过一丝淡淡的忧伤，声音轻柔却带着一丝苦涩：“不曾想，先生竟这么早就将我看透了。”
陆焕言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带着些许不可捉摸的意味：“人心难测，又有谁能轻易看透呢？”
虞若棠目光炯炯，毫不退让地迎上陆焕言的视线，声音坚定而冷静：“那先生呢？南下赈灾时，明明对我的出现心存疑虑，却还是救了我；而后又故意让我亲眼看见你将那幼童父亲刺于剑下，这又是为何？”她的话语中带着一丝试探，却又透着不容回避的锋芒。
陆焕言微微颔首，像是在鼓励她继续说下去。“我猜，是为了杀鸡儆猴。”虞若棠顿了顿，眼神渐深，“我嘴上说自己不想嫁入丞相府，却做着刻意接近丞相夫人的事。反倒引起了先生对我的怀疑，但我只是未雨绸缪罢了。”
她的语调略微缓和，但话锋一转，直指核心，“今日我不慎误入山洞，听见先生与人议事，还提及家父。先生也早就知道我躲在暗处，却并没有揭发我。”两人对视良久，彼此的眼神交织着复杂的情绪。
陆焕言语气平淡却暗藏深意:“那你觉得，这是为什么?”好似在引导虞若棠一步步接近真相。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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