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次仁连忙侧身避开,温声道:“不必多礼。”说着,他朝身后的随从使了个眼色。那随从立刻上前,手里捧着两个描金漆盒。霍次仁亲自接过,递到池清静和池清柠面前:“初次见面,也没备什么好东西,些微薄礼,还请妹妹们笑纳。”
虞非兰哪里见过这阵仗,手都不知该往哪儿放,还是柳姨娘在一旁推了她一把,她才红着脸接了过来。林锦却忍不住好奇,捧着盒子就想打开,被柳姨娘用眼神制止了,才悻悻地收了手。
柳姨娘忙道:“霍公子太客气了,怎好让你破费。”
霍次仁笑道:“不过是些海上的小玩意儿,算不得什么。柳姨娘快请入座吧,宴席该开始了。”
一行人跟着霍次仁往主位走去,沿途的宾客纷纷起身见礼,霍次仁一一应酬,语气温和,举止得体,连带着对虞家人也多了几分关照。虞非兰悄悄打量着他,见他应对自如,既没有世家子弟的倨傲,也没有刻意讨好的谄媚,心里不由生出几分好感。
入了座,席间丝竹声起,舞姬翩跹,气氛渐渐热络起来。霍次仁坐在主位旁,时不时给柳姨娘布菜,又会转头问虞非兰几句关于京城风物的话,把小姑娘哄得眉开眼笑。林锦起初还有些拘谨,见霍次仁这般亲和,也慢慢放松下来。
酒过三巡,柳姨娘借口更衣,拉着虞非兰到了偏厅。刚一进门,她就压低声音问:“兰儿,你觉得,这霍公子如何?”
虞非兰脸颊微红,捏着帕子道:“阿娘,女儿瞧着……霍公子是个极好的人。”
“哦?怎么个好法?”柳姨娘追问,眼里带着几分期待。
“他待人温和,礼数周全,方才送的礼物是南海的珍珠和珊瑚,看着就价值不菲,却半点不显张扬。”虞非兰想起方才霍次仁递盒子时的神情,那笑容里没有半分轻慢,倒像是真把她们当自家妹妹看待,“而且他说起话来,句句都让人舒服。席间这么多宾客,他既不冷落了阿娘您这个长辈,也没忘了我和锦儿,这般心思,实在难得。”
柳姨娘听着,满意地点点头:“你说得在理。你父亲说霍家在洛阳根基深厚,若非他风流成性,倒也是桩好姻缘。”她叹了口气,“可惜白白便宜那个死丫头了。”
虞非兰忙劝道:“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她想了想:“咱们不如再多看看这位霍公子,若是人真不错,可不能让那虞若棠得了钱财又得了人。况且男人身边那些莺莺燕燕未必不能收拾。”
柳姨娘这才舒展了眉头:“兰儿说得对,若此人不错或许是个好姻缘,你是庶女在京城子弟中未必能嫁入高门。倒不如选霍公子还能有钱财傍身。”
母女二人回到宴客厅时,正见霍次仁跟几位京中勋贵说话,他站在那里,身姿挺拔,笑容从容,明明是商贾出身,却丝毫不输那些世代簪缨的公子哥。虞非兰看着他的背影,忽然觉得便宜虞若棠了。
只是她没瞧见,霍次仁转身时,目光不经意扫过池府的空位,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虞若棠……那个虞府嫡长女,听说性子却极烈。今日这“病”,来得倒真是时候。
宴席过半,霍次仁起身敬酒,走到虞家桌前时,特意多停了片刻,对虞若棠道:“听闻兰妹妹擅长丹青?我那里正好有几卷贡纸,改日送与妹妹,还望妹妹不要嫌弃。”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