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濯莲早已料到有此一问,从容不迫地接口:“老爷忘了?棠儿回府后,一直未录入虞氏族谱。这未入族谱,便算不得正经的虞家女,总归是名不正言不顺。”她抛出了最关键的一步棋,“来此之前,我已传信给我父亲,让棠儿入我清河崔氏的族谱。如此一来,棠儿便是崔家人,而非虞家女。”
她看着虞怀义恍然又震惊的表情,微微一笑:“老爷当初向霍家提的是‘虞家女’,我们如今嫁的也是‘虞家女’非兰,并未违约。而棠儿既归崔氏,便与此婚约再无干系。如此两全其美,霍家即便心知肚明,面上也挑不出错处。待非兰的婚事尘埃落定,再论其他不迟。”
虞怀义此刻心乱如麻,只觉得这法子既能解眼前之困,又能保全颜面和儿子前程,确实是眼下最好的选择,也顾不得深思崔濯莲此举更深的目的,当即拍板:“好!就依你之言!速去安排可靠的媒人,前往霍家交换庚帖,务必尽快将此事定下!”
崔濯莲微微颔首,目光转向神色复杂的柳姨娘,语气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既然婚事已定,关于非兰的出嫁事宜,便全权交由柳姨娘操办吧。毕竟是你亲生女儿一辈子的大事,你亲自打理,想必更为尽心。”
柳姨娘此刻心中五味杂陈,既庆幸女儿得以“正名”,又隐隐觉得似乎落入了什么圈套,但在虞怀义面前,她只能压下所有情绪,恭敬地行礼:“妾身……多谢主母成全。”
虞非兰的出嫁,如同卸下了压在虞若棠心头的一块巨石。霍家那边,虽心有不甘,但木已成舟,又有尚书府和清河崔氏隐隐施加的压力,终究是捏着鼻子认下了这门换亲之事,交换了庚帖,定下了婚期。
接下来的日子,柳姨娘院里一派忙碌景象,筹备嫁妆,打点妆奁,虽时间仓促,却也竭力想办得体面风光。而虞若棠则依旧在自己的小院里“静养”,乐得清闲,只偶尔从夏花口中听闻些前院的动静。
大婚之日,虞府张灯结彩,鼓乐喧天。虞非兰身着大红嫁衣,由柳姨娘亲手为她盖上盖头。临上花轿前,她抱着柳姨娘泣不成声,又紧紧拉住表妹林锦的手,哽咽叮嘱:“锦儿,我走了,你一定要好好照顾我娘……”
柳姨娘亦是红着眼眶,低声嘱咐女儿:“兰儿,嫁过去后,凡事多忍让,切记以夫为天,谨守妇道,莫要再使小性子了。”
花轿起行,吹吹打打地朝着霍家在京城的别院而去,渐行渐远,也带走了虞府这一阵的喧嚣与风波。
看着虞非兰顺利出嫁,不久后就要跟着霍家回到洛阳,虞若棠心中悬着的石头总算落地,感觉自己这场“病”也该到痊愈的时候了。然而,她终究是被“关”在院中一个多月,对外界消息闭塞,并不知晓,有人因为这场婚事,记恨于她。
那霍家公子表面应承了婚事,心中却认定了是虞家,尤其是那个“病怏怏”的虞若棠故意设计,让他不得不娶了一个庶女,深感屈辱。花轿离去时,他于人群中冷冷瞥了一眼尚书府的方向,心中暗自发狠:“敢给我下套……虞家……既然你们如此算计,那你这女儿嫁过来,也别想有好日子过!”
虞若棠本以为能清净几日,盘算着如何“病愈”以及之后的路。岂料,距离虞非兰出嫁不过半月,许是觉得嫡长女的婚事不能再拖,又或是想尽快弥补与霍家联姻未成的“损失”,虞怀义竟又开始心急火燎地替她物色新的人家,这次甚至透出意向,欲与一位手握实权但年近四十的武将结亲。
虞若棠闻讯,再也无法“静养”,她冲到前厅,与虞怀义据理力争。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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