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穆和社长一出现,我心里顿时踏实不少,至少不用怕死在这儿了。
社长先冲过来,随手甩了道灵符就镇住一只行尸,可眼见那青灰的尸身慢慢变回正常人模样,他明显愣了愣,吐槽道:“有病吧?活这么大,头回见这种。”
直到这时我才看清,他手里攥的竟是汇阴符,靠汇聚阴气发动攻击的。可这些行尸本就靠尸气和阴气活着,他能用阴气镇住,实力肯定不一般。
“哇,社长大人,您这本事比我强多了。”我真心叹道。
“说点我不知道的。”他瞥了我一眼,语气漫不经心。
我噎了下,还是忍不住问:“那您为啥用汇阴符啊?别说是为了装样子。”
社长被问得一怔,盯着满地挣扎的行尸看了会儿,又扫了眼不远处忙着贴符的姜穆。
姜穆袖口沾了血,额角全是汗,每贴一张都得躲着行尸的爪子,忙得脚不沾地。
好半天,他才无奈开口:“我不是道门的人。”
“啊?”我没反应过来。
“我……其实是阴司的。”他顿了顿,干脆摊了牌,“算了,告诉你们也无所谓。实话跟你说吧,本王就是阎王殿的平等王,陆逸。”
我“噗嗤”笑出声:“我信了,我是判官。”
“巧了,我也是判官。”莫潇潇的声音从门口飘来,他单手插在兜里,慢悠悠晃进来,路过姜穆时还挑了挑眉,眼神里明摆着“看你忙的”。
我猜姜穆心里肯定在骂街。
身后一群躲不掉的人,看着我们仨“吹牛”,脸比见了行尸还白,有个大妈腿都软了。
我没工夫管他们,瞄准一只行尸就扔了道灵符,可那尸反应极快,侧身躲开后,竟“嘎吱嘎吱”地把脑袋硬生生掰了过来——隔着几米远,那骨头摩擦的声音都听得我牙酸,我当场就傻了。
“接着!”姜穆的吼声猛地拉回我神思,一把桃木剑带着风飞过来,我赶紧接住,抬头才发现那尸已经逼到跟前,腐臭味直往鼻子里钻。
我急忙后退两步,挥了挥桃木剑,没想到那尸的眼睛居然跟着剑动!
“我天!它能看见!”我大喊。
姜穆、社长和莫潇潇正忙着对付尸群,听见这话异口同声地回:“你才知道啊?”
“要是看不见,我们来帮你干啥!”
莫潇潇似乎嫌耗着太慢,转身对着尸群,收了玩笑的神色。他收起了并着的剑指,双手快速结印,嘴里念起咒语:“天有三奇日月星,通天透地鬼神惊,若有凶神恶煞鬼来临,地头凶神恶煞走不停,急急如律令!”印一推出去,又摸出张灵符,指尖点火烧着扔向尸群,大喝一声:“勅!”
“轰隆隆!”
爆炸声震得地面发颤,烟尘散后,地上的行尸全倒了。
醒的醒,死的死。
社长骗人,他明明说社里只有他一个会法术的。
这时候我才觉得手火辣辣的疼,皱眉抬手一看,一道血痕清晰地划在手上,脑子突然昏沉起来,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额头传来一阵冰凉,那股凉气像绳子似的,把我本就不高的修为捆得死死的。脑子里还不停冒往生咒,“太上勅令超汝孤魂,鬼魅一切四生沾恩……”絮絮叨叨的,吵得我心烦意乱。我想挣脱,可身子像被绑住似的,半点动不了。
最后我咬着牙,把全身修为聚在一起,狠狠撞向那道禁锢。
“咔”的一下,禁锢碎了,我清醒过来,可身子一软就往下栽。莫潇潇赶紧接住我,可我却没力气说话,看了看他,又扫了眼其他人,眼皮越来越沉,很快又晕了过去。
好家伙,这趟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朦朦胧胧醒来时,却发现我好像没在老家。
我也不知道那是哪儿,身旁也有几张床,周围大多东西都是白色的,就连身上盖的被子也是白色的。
我靠,不能是医院吧?
白升在一边看着窗户外的风景,转头一看我醒了急忙三步并作两步走过来:“姐,你醒啦?”
“这哪儿?”我挠了挠头。
陈善听见声音也走了进来,看着我不禁满脸苦大仇深:“我就这几天没看着你,就听说我有个祖宗废了一身修为高烧不退住院了,你能不能让我省点心。”
我这时才知道发生了什么。
完了,让陈善这家伙看笑话了。
陈善把白升撵了出去,屋里只剩下了我们两个人。
白升本就对陈善颇有怨言,自然是不愿意让我们两个单独相处的,只是陈善不讲道理,手上不知道搞了什么小动作竟让白升一动不能动,随后便把他挪了出去。
“你真不想知道你们社长和你们的莫潇潇到底是什么人吗?”陈善开口。
我没有回答,只是默默看着他。
他轻笑了一声,走到了我面前:“你不觉得奇怪吗,这段时间只要有你在,就一定会有些鬼啊尸啊的。”
“那些尸不惧阳光并且还能恢复成正常人,你难道一点也不好奇是为什么吗?”
我坐起身,想看他到底想要讲些什么。
他揉了揉我的脑袋,继续讲道:“你信你身边所有的人唯独不信我哦?小丫头。看你傻傻的什么都没发现,还是提醒你一嘴。”
“意思是,你知道所有的事情?”我打断了他。
他背过身想走,但犹豫了下还是转了回来:“你们社长的确是第九殿阎罗平等王陆逸,莫潇潇,是四大判官中的赏善司。你本就命格特殊,所以剩下的,需要你自己去查清楚了。”
“啥玩意?”我差点从床上折下去。
陆逸那个货没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