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将军,我们护送粮草的人按行程应于前日抵达,然至今日亦未见音信。”
下属掀开营帐门帘冲进来,跪下禀报,边关的寒风顺着帘子的缝隙卷入,吹得案上的文书哗哗作响。
人言常道胡天八月即飞雪,如今岁入九月,镇岳关内外枯草伏地,不见鸟雀,已是一派萧瑟之象。
流影怎会如此?
流影霍然起身,盔甲碰撞着桌案发出刺耳的响声,连带着上头的沙盘也有微尘簌簌而落。
太子所承诺的兵部粮草连个影子都没见到,如今竟连他们自己护送的粮草也不知所踪。
流影将军,我墨骁军素来以铁律著称,定是途中遭遇不测。
流影回头,抱拳朝武藏道,这是在军中,他称将军并未不妥。
武藏沉默地立在案几后,按在刀柄上的手微微发白,最终又无奈松开。
这是在东庭本朝境内,又不逢暴雪洪水,粮道两侧三百里内更无流寇盘踞,如此精锐的墨骁军,凭空竟在太平地段失了音讯……
流影定是太子刻意阻拦,截住了粮草!
流影额角青筋暴起,几乎是吼了出来,伴随着的还有武藏手中的刀鞘重重地砸在案几上。
“将军息怒!”
三文新助武藏无碍。
武藏的声音依然平稳,听不出喜怒,帐内瞬间安静下来
三文新助武藏流影,此事无凭无据,不得再提。
三文新助武藏一旦被人抓住把柄,墨骁军就要被扣上一个大不敬的罪名。
武藏走到流影面前,轻轻按住他的肩膀
三文新助武藏军中粮草只够支撑半月,现下不是要冲回京中同太子对峙,而是要尽快弄些粮草来。
三文新助武藏这笔账,回京再与他清算。
流影是。
流影垂首,朗声应道。
他并不是一个鲁莽的人,只是此次两手准备,竟然都抵不住太子的万般算计,如此截断退路,实在是……欺人太甚。
可惜,束手就擒,并不是墨骁军上下的行事作风。
三文新助武藏传令下去,全军休整一日。
武藏冷然,抬手在沙盘上画了个记号
三文新助武藏明晚,我亲自带人出关,查探柯扶光的粮草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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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卿初张嬷嬷多礼了。
云卿初放下茶盏,微微侧目,向立在身侧的丫鬟递了个眼神,丫鬟会意,连忙上前,扶住了跪地请安的老嬷嬷
云卿初这青石砖凉,嬷嬷仔细着寒气。
“老奴多谢太子妃娘娘体恤。”
张嬷嬷借着丫鬟的手起身,仍是恭谨地朝云卿初行了个礼。
云卿初嬷嬷今日来,可是父亲有事吩咐?
云卿初端坐于上首,广袖顺着手臂的弧度优雅地半搭在方桌边缘,华贵的衣裙如水波般层层铺陈下来。
她的丫鬟早已机灵地招呼着下人们退下,自己守在门口,只留着两人在屋里谈话。
张嬷嬷从前在云家是伺候老夫人的,云夫人之前派来探望的人都是自己的贴身丫鬟,今日却一反常态,想来是云大人有事交代。
“娘娘聪敏过人,正是老爷有话让老奴带给您。”
张嬷嬷顿了一顿,压低声音
“娘娘,如今镇岳关战事已起……。”
张嬷嬷虽然年纪大了,思路却异常清晰,将镇岳关的事一点点给云卿初讲了
“老爷与兵部的人素来有些交情,那人告诉老爷,墨骁军已赶赴边关,可分配给他们的粮草却丝毫未动。”
“没有太子的命令,兵部上下也不敢妄动,可这战事是要死人的,没有粮草,墨骁军怕是要全军覆没……”
“老爷的意思是,希望您能劝劝太子殿下,让殿下赶紧下令,将粮草送到镇岳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