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卿初父亲的意思,我明白了。
云卿初唇角仍旧保持得体的微笑,眼尾温柔地挑起,勾勒出恬静温婉的弧度,叫人移不开眼睛
云卿初墨骁军为国征战,护的是东庭的黎民百姓,我自会尽力而为,不叫将士们寒心。
“太子妃娘娘大义。”
张嬷嬷再次拜了下去,她知道自家姑娘虽是太子府名正言顺的正室,但过得实在艰难,前些日子重病,太子竟从未探望过,反倒日日与花良娣纵情,如此境遇下,姑娘也愿为墨骁军助一臂之力,着实不易。
老爷和夫人真的将姑娘教得极好,张嬷嬷离开太子府时这样想着。
送走了娘家的嬷嬷,云卿初缓缓敛去唇边的笑意,指尖在茶盏边缘轻轻摩挲着,眸光沉静得不见底。
父亲为官三十载,手握大权,但清正自守,忠君不渝,这也是她身为云家女儿被下旨册立为太子妃的原因。
可正是因为太过于清正,他以为太子如当今陛下一般,只要秉持忠忱,直言规谏,必能听得进去。
她入太子府三年,太子为人她再清楚不过,太子此人,才华是真,自负也是真,他忌惮权臣,更忌惮年少屡次立功的墨骁将军。
薄北修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如今好不容易抓住机会将对手逼到死地,又怎会因她几句劝谏而改变主意。
不管因为什么,她也不能袖手旁观,只希望不会太晚。
她注定是要与薄北修做对的。
云卿初端起茶盏轻抿一口,淡淡吩咐丫鬟道
云卿初去本宫名下所有的米铺,叫他们尽可能地筹备米粮,以最快的速度送去镇岳关。
西风卷着残叶掠过回廊,漏下的天光里都带上几分枯黄,云卿初伸手拢了拢绣着金线的衣袖,隔着窗子望着院子萧瑟的枝叶,茶盏里的热气很快散尽。
这样的苍凉,总叫她回想起遥远旧事里那些触不可及的温热。
太子府里如此萧索,京中其他府邸亦然。
暮色漫过檐角,一片枯叶卷进屋内,落在案头摊开的诗集上。
晏时然长身立在案前,抬手拾起落叶,无意间瞥见书卷上的字句,修长的手指顿了一顿。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
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
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他摩挲着落叶,叶背上枯裂的痕迹发出悉窣的声音,缓缓扩成一个空洞,恍若旧岁里弥补不了的残痕。
“世子爷。”
下属敲门进来,覆手行礼。
晏时然何事?
晏时然定了定神,将手中的枯叶折得粉碎,又恢复了面上的沉稳与淡然,冷声开口。
下属一边回答,一边将情报呈上
“回世子爷,兵部的人来报,墨骁军已赶赴镇岳关,但事先准备的粮草丝毫未动。”
晏时然单手撑在案几上,指尖随意敲着木质边缘,漫不经心地嗤笑了一声
晏时然那太子殿下还真是心急,全然不记得陛下前些日子嘱咐他的话。
下属垂首,虽没说话,但显然也是赞同自家主子的。
至于皇帝和太子的谈话是怎样传到晏时然这里的,那便是晏时然的本事了。
晏时然多筹些粮草,送去镇岳关吧。
如此吩咐,一是因为他从许多地方都对太子很是鄙夷,尤其是忌惮功臣这点,二也是因为边关战事,将士们着实不易,绝不能白白耗损在自己人手里。
晏时然垂眼,看着手里的情报,眼神不自觉地冷冽了几分。
太子……真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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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明天要出门。
作者或许周末还会更一章,看运气吧。
作者下周在外面应该就不会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