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秦褚衣跟夜温疏说的每一个字,他都一字不漏的听了进去。
什么乱七八糟的,秦褚衣不是秦褚衣……
难道他倾心保护了这么久的人,还都保护错了?
顾园陌以为自己可以假装没听到,可是他还是感觉像被人欺骗了的样子,面目逐渐越发狰狞。
秦褚衣哭到咳嗽,可心中的悲痛还是蔓延开来,她缓缓抬起低垂的头,碰巧对上了顾园陌的双眸,秦褚衣愣住,试探性地喊了他一声。
顾园陌第一次没有去回应她,就那么安静的站在那里,眼睛里的泪水越积越多,悄无声息地从他的脸颊上滑落下来,任由它掉在了月白长袍上,洇湿了一大片。
顾园陌极力忍下了心痛,颤抖地转过身,提着食盒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大牢。
秦褚衣:……
由于牢房地处阴暗,所以秦褚衣没有发现顾园陌的异常,只是隐隐约约感觉到一点点,他好像有点不开心。
秦褚衣没再多想,她与顾园陌本身就是两条线,永远都不可能相交到一块去的,所以他想做什么,她也干涉不了。
她如今的脑子也很乱,还是接受不了夜温疏最后牺牲掉他自己在夜帝最后的筹码,只因为换她一个人喜悦。
出了牢房,顾园陌不想旁人看出他的脆弱,他抬手胡乱擦了一下脸,也不管有没有擦干净,便又放下了手。
忽然,他低头看到了手里还提着食盒,里面放了他为她亲手做的一些她爱吃的饭菜。
顾园陌越看越气,越想越觉得自己被人耍了,恰巧转头的时候看到身旁站着一个人。
索性,顾园陌就将手里的食盒扔给牢头,故作冷淡地丢了一句给你们加餐,随即就甩袖离开了。
牢头看着手中的食盒,发愣住了,一时间不知道该吃还是不该吃。
出了皇宫,走到没有人烟的地段,刚刚还步履蹒跚的顾园陌,就开始大步流星地小跑了起来。
似乎越跑越远,周围的一切景物甚至还有些熟悉,顾园陌感觉到自己的双腿有些虚弱无力,便一股脑瘫坐在了地上,就连一直强撑的警觉也渐渐消弱,慢慢地仰躺下去。
刚才一路上强忍的眼泪,在这一刻再也忍不住的从他眼角边跑了出来,顾园陌放肆地大哭起来,哭得极具肝肠寸断。
她为何不早跟他坦白?
明明她有那么多机会告诉他,让他做个心理准备!
就因为害怕自己,不喜欢自己,所以就可以选择不跟他说明,这么践踏他的真心?
她到底有没有心?
秦褚衣,她真的……好样的!
远处,一个小厮大步跑来,在顾园陌五米远的距离时缓缓跪下。
“千岁大人,不好了,皇后娘娘在冷宫感染了恶疾,陛下心有愧疚,让三位太医和秦夫人前去探望。可皇后娘娘没能撑住……崩逝了。”
“秦夫人也不幸染上了,太医如今都束手无策……还有,秦将军此刻在牢里闹,秦小娘子正随侧安抚呢!”
若换平日,顾园陌听到秦家发生事情,绝对是第一个积极,赶去的路上怎么样也会尽快想个招解决。
可是,那个小厮都讲完了,顾园陌还是没有半点表示。
小厮稍稍直起身子,抬眼望了过去,还不待等他看见,青墨便出现挡在了他的面前。
小厮吓得又赶紧弯下腰跪了回去,道:“小的见过墨侍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