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褚衣叹了一口气,慢慢地放下了碗,几次张嘴想问李遥,可又不知道从何开口。
李遥看出了秦褚衣的心思,也明白了秦褚衣想问什么,可她的心里同样在纠结。
凉风在她们两人的头上肆虐,把她们的秀发一个劲的往外卷着吹起,李遥半垂着眼,看了看她那被紧抓不放的手腕。
“我……我是亲眼看见许贵妃给星眠姐姐喂药,里面有一个墨绿色茶盏,里面应该还有残留的证据,你如果现在过去,应该还能赶在慕金卫将东西交给新上任的大理寺卿前,发现一点端倪。”
李遥简单的说出了实情,可到底也还是没有勇气对秦褚衣说许贵妃威胁她的话。
秦褚衣却是很疑惑,问道:“新上任的大理寺卿?”
李遥点了点头,回道:“对,听说还是上一任大理寺卿宋昶英的独子,名唤宋桀,性子倒也还算好相处。不过这毕竟涉及万安宫,而且他的父亲是因为你们秦家而死的,你……还是小心些吧!”
秦褚衣怔愣了一下,这才慢慢地回过神来,她明白李遥也是担心她的。
李遥抬头看了下天,跟秦褚衣言明自己该回侯府了。
秦褚衣有些纳闷李遥为何不等宿清侯夫人和自己的夫君一起回府,李遥听她提起风烟节,眼神忽地暗了暗。
“母亲的娘家弟弟和外甥来了,世子和小叔子怕是要接待他们。我性子孤僻,就不与他们同道了。”
秦褚衣听着李遥说话的语气,透着一丝委屈,以及还有些哽咽。
不过,天色确实有些晚了,她也不便留着李遥。
秦褚衣与李遥又说了几句体己话,她就将李遥送上了风家的马车,又目送马车慢慢地离开了她的视线。
李遥前脚刚走,后脚宿清侯府又驶出两辆马车出来。
秦褚衣往后退了一步,俯身行了个礼,转了个身,原想着就这么走回去了。
却不料,后头的那辆马车突然停下,只见风烟节掀开门帘,踩着车凳轻松地走了下来,低声唤道:“褚衣。”
秦褚衣不想回头,尤其这是在长春门,来来往往的都是侍卫和贵人的婢女,她害怕被人抓住错处,连累了还在万安宫守灵的父母。
风烟节猜到了她心中所想,见她不应自己,他也没有再喊她,只是眼睁睁地看着她的背影逐渐走远了。
沈纨下车,将风烟节硬拉着上了前头的马车,不一会儿马车又开始往前走了。
原本与风烟节同乘一辆的沈叙,在听到风烟节喊出褚衣二字的时候,其实也想下车与秦褚衣说话。
可他思忖了片刻,也只是静坐在窗前,右手在车帘处停下。
沈叙闭了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星眠,若你识趣点,把放有半边月的帕子还给本宫,本宫兴许还能放你一命。”
——“星眠,那天是你亲眼看见本宫在皇后的养气汤里下了半边月吧?”
——“既然你不肯说,那就永远的留进棺材里,好好地替本宫隐瞒下去吧!”
等他再睁开眼时,那双好看的狐狸眼却在这会变得阴冷幽深了几分。
沈叙缓慢放下了自己的手,转而从自己的袖兜掏出了一个长帕巾。
他一点点地打开那条长帕巾,只见里面赫然躺着一个墨绿色茶盏。
沈叙将茶盏放在手心里端详,看了一眼便发现了粘在茶盏内壁的些许砒霜粉末。
——“这茶盏,便由沈叙保管,想来贵妃娘娘应该不会介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