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一个男人走进了公共电话亭。
“唐部长吗？我姓张。你大概已经忘了我了……”
在不远处的墙边，阿毛朝着电话亭方向努努嘴，说道：
“方小姐明天就会启程去广州，然后是香港。”他拨弄着打火机，“我的任务即将完成，你该杀的人，是不是应该动手了？”
“杀他不难。”应该说杀人都不难。“我只是想再等一等。”
“等什么？”他轻笑一声，“等他叛变？我们又不是他们，非要有理由才去杀人。”他拍拍袁懿的肩，“我们是收钱办事的千面，你不要被同化了。”
“我没有。”袁懿说。
“女人做千面，我就没看到过一个得善终的。”阿毛点了一根烟，吞云吐雾的，袁懿微微侧身，让烟不会直冲自己面门。“女人啊！总是被感情所累，这世道活下来都那么累，你们还总想着别人……”
“你统共见过不到一巴掌的千面，有几个男的，几个女的？”袁懿瞥了他一眼，“又有几个男的善终？”
“至少他们不会带着千面的身份死去。”他说。
“不就是收手比较快嘛！”她嘲讽道，“男人总是更容易放弃一些。”
“这话你会对你的叶秘书说吗？”阿毛看着她。
“我说错了吗？”她不以为然，“在你口中，女人至少有个理由，为了爱，你们呢？为了活着吗？”她凝视着他，认真地说：“别说什么男人女人，谁做事不就是一个自己选择的？就算被迫，也至少可以在死和活之间做个选择。谁也没有比谁有道理。”
袁懿的话不好听，但是阿毛听着倒觉得挺有道理的，最终，他说了一句：
“你还挺有想法。”
不论怎么说，阿毛有一句话是对的，他的任务即将完成，她也需要完成自己的承诺，杀了张先生。
回到家中，她开始做准备。
杀人的方法有很多种，如果不想被人发现是刺杀，完全可以布置成意外，但是……
她正在思考，卧室的门被推开，袁懿立即拿起手枪对着进门的人。
“你怎么了？”叶秘书举着手，茫然地问。
她很敏锐，通常在5米范围内，她就能感知到，窃听这种事，根本不可能发生。
但是今天他都进门了，她才发现他。
“我在整理东西。”她放下枪，说道。
他关了门，走向她，看向她正在整理的东西，他表情变得严肃。
“你要行动了吗？”他问。
“是。”她头都没抬。
他按住她的手，她这才抬头看向他。
“是谁？”
“原本住在贝当路811号的张先生。”她说。
这个地址他是知道的。
即便她说的张先生他不熟，但是他知道这人是他们的伙伴。
“一定要杀吗？”他再次确认。
“是的。”她说。
他退后一步，严肃地看着她，说道：
“我希望你再考虑考虑。”
他不愿意和她站在对立面。
“我明天会动手。”她的眼神没有任何波动，“你可以选择到现场阻止我，或者，帮助我完成不在场证明，让我顺利脱身。”
“别这样！”他深呼吸一次，“别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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